弄月竹慢慢道:“临时落脚的地儿,寒碜了,相公不要见笑才是。”湛若水含笑点头,又听她娇滴滴道:“不知相公亲临寒舍有何指教?”
弄月竹故意装糊涂,态度也与阆山那日迥异,湛若水只好笑道:“我为弄氏前途而来。”
弄月竹冷笑:“究竟是为弄氏而来,还是为云未杳而来,相公心底最清楚不过,你我皆是明白之人,何苦心口不一?今日你来,我便当是与老友相聚,尚有清茶一盏,若是做说客而来,便请恕我翻脸不认人!”
湛若水苦笑道:“姑娘果真未曾想过弄氏前途?”
弄月竹笑容一敛道:“你此话何意?”
湛若水叹道:“弄氏真牵机虽已被破,然则江湖却无人知晓此事,弄氏至今安然无恙,姑娘可想过因由?”
弄月竹冷笑道:“自然是我满族紧守此事的缘故!”
湛若水笑了笑道:“这也须得秋主不向江湖泄漏。姑娘再可想想,真牵机是弄氏镇门之宝,多少江湖中人欲破解此毒,皆因破解之后,弄氏的仇家可以复仇,而破解之人可以扬名立万。如今真牵机已被破,解药配方可曾流出江湖?云姑娘她……”
湛若水正自说着,弄月竹脸色倏地变了,怒喝道:“莫非你还要我承她的情不成?真牵机既已被破,便是解药不曾流落江湖,却也是悬于弄氏头颈的一把利刃,随时会要弄氏的命,我族会轻易放过她?何况还有断甲之仇!”
弄月竹顿了顿,手腕微抬,指甲被云未杳发狠折断的,如今皆戴着青玉护指。她看了看湛若水,恨恨道:“我弄月竹何时受过此等屈辱?”
湛若水便知化解无望,淡淡道:“姑娘要如何处置她?”
弄月竹道:“我向前说过,若你跟我回岭南,我或可不要云未杳的命,只是她从此须得在岭南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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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若水便知弄月竹有软禁云未杳之意,且如果没有他,弄氏定会立时痛下杀手,心下便有了隐隐怒气。弄月竹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慢慢道:“云未杳的身家性命都系于你一身,你且好好想罢!”
湛若水笑了笑道:“弄氏的前程也系于姑娘一身,我劝姑娘也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