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夜遐迩的不以为意,夜三更陷入沉思。
原本的想法只不过是想着通过这种略显“过激”的行为让圣上看道自家对于被赐婚一事的不情愿,只是不成想被反将一军,几部领既然已经下发道京兆府,按照岳青凤的说法,京兆府尹也是正在考究此事准确而并不急于执行,是以在提前知晓这件事后就该及时作出应对计划。
瞧瞧此时此刻好整以暇的夜遐迩,夜三更登时静下心来,再度试探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办法了?”
仍旧是卖着关子并未直言的夜遐迩道:“都说了继续跑路喽,难不成我还真就嫁过去,跟着压根就闲不下来的十四皇子王江东奔西走,今天这里调兵明天那边遣将,也过过金戈铁马入梦,沙场秋点兵的军伍生活。”
夜三更又是一个大大白眼,落井下石的附和道:“到时候生一窝孩子,让底下副将兵曹参军伍长一人抱一个,名字我都给你们想好了,王征东王征南王征西王征北王居中,要是非要按照皇室依着五行起名,那就都加上字旁,算是又为我中原文化输出些新鲜文字,你们也算是堪比仓颉的大功臣。”
顺着弟弟话头很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夜遐迩笑眯眯沉吟道:“这也是个不错的建议,可以考虑考虑。”
懒得再搭理事到临头还一副怡然自得的夜遐迩,夜三更专心对付着面前几碟小菜。
只顾贪杯不夹菜的夜遐迩将筷子递给显然是因为赌气而只用手抓取的弟弟,这才收起玩笑心思,道:“宫里传来的消息,昨日过午想来是醒了酒,咱们这位做事一向都是想到做到不过脑子的圣上冰晶石金口玉言,总不能头一日夜里下了圣旨,第二日就自己给自己驳回去,这不就是打脸?碍于面子,才有了这么一道临时起意的缉捕口谕,京兆府压到现在不发,其实这位府尹大人又何尝不是了解圣上?即刻去办,怕圣上倒是又临时改了主意,就会得罪我们家,落个里外不是人,缓缓再办,即便圣上一时不做其他打算,追究起来也可以推脱说是年节里休假在家人手不足。两者取其轻,自然还是要缓缓的。我们在这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真要抓,几刻钟就到,那位以圆滑端坐京兆府尹一职四五个年头的高照高大人怕的是两头不讨好,可不怕抓不到我们。”
绕来绕去还是没个具体的说法,夜三更对于姐姐这一通无关紧要的说辞报以呵呵,“所以,咱们就等着官府来人,然后两手一并,你戴铁镣我带枷铐,问个抗旨不遵欺君罔上的罪名,发配边疆。”
也不附和弟弟的打趣,夜遐迩继续道:“事情的转机并不在咱们这位说话做事总是有那么些荒腔走板的皇帝身上,而是在我们自家身上。昨夜老姐上山见老头子,看似是无心之举,其实很大程度上恰恰就能让圣上相信我们这不是演的一出戏,试想,小马叔讲的和老爹打的昏天暗地,谁家能那般大的阵势,因得家事打成那个样子。”
“所以呢?”夜三更追问道。
仍是一脸笑意盈盈的夜遐迩道:“所以并不用太过担心,说不定等上几日过了风头,也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听夜遐迩说的也是不无道理,刚刚还有些焦灼的夜三更宽下心来,便又听着夜遐迩道:“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了十五,圣上是成心要对咱们家动手,这次不成,肯定还有下次。”
夜三更倒是满不在乎,“也就老头子跟奶奶把个功名利禄看的比什么都重,非要混取个一官半职,要我来说,老头子就直接辞官算了,回关里也好,去大蒙买个牧场放放羊…”
“说的这是什么屁话。”夜遐迩笑着打断,“才二十郎当的年纪,就这么坐享其成不思进取了?男儿立志四方,你说你丢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