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管事,奴所需不多,有这片瓦遮身已经十分满足了。”
殓娘到底还有些脑子,这事情来得太容易,心里总归有些没底,前脚打发了管事,后脚便独自去了西市。
她没有立刻去找西市里的牙人打听消息,而是转了好半天,这才进了附近的戏园子。
西市的戏园子每天都人满为患,殓娘在戏园子里走动了一会儿,果见有人一直盯着自己,当她闪身躲起来时,那人立刻便着急的四下里寻找。
她不知这是妓家的人,还是祁郎君的人,但无论是谁,她今日肯定是不能让这人知道她要去做什么。
殓娘又藏了一会儿,确定无人跟着自己,这才抬脚出了戏园子,而后转道去了西市外的坊中寻到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丈。
老丈早年曾是陇右道的兵,后来因受伤才被安置回了长安,但他没有什么背景,在长安只任职了不足三月便被排挤得寸步难行。
于是老丈二话不说出了公廨,用了五年时间成了这一片有名的消息贩子,就连当年他所任职的地方的上峰有事,也得到他这里掏了钱打听。
至于那些曾排挤过他的同僚,听闻有的因贪墨坐罪流放,有的则因渎职而被杖责逐出,总归没有一个还能在那里混日子。
殓娘之所以能知道这老丈还要感谢妓家的一位女妓,她去岁被人骗了钱十分不甘心,辗转从旁人口中知晓了老丈的存在,便借了她的钱打听那郎君的消息。
殓娘记得,那郎君是个惯犯,不仅在长安,在许多州府都有过前科,女妓也是个狠人,当夜回去又借了不少钱,第二日便求老丈帮着将那郎君送进了大牢。
后来女妓的钱被追回,不仅还了她们的钱,听说还给这老丈送来了一匣子金子,只是老丈说消息有价,多的一概不收。
找到了女妓所说的那条巷子,殓娘抬脚走了进去,恰好看见一个道士缓步走出来,那道士年岁不大,长的也颇为清秀,看见殓娘迎面走来,便停到一旁行了一礼,这才又继续往外走。
殓娘跟着还礼,抬眼便看见那道士与自己擦肩而过,不由又多看了两眼。
等道士消失在巷子口,她才继续往里走,恰好与站在门口的老丈四目相对。
“小娘子是来买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