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满脸堆笑地扶住辛夷的手臂,不等他开口,便继续寒暄道,“您老先别说,卑职有个件喜事,想跟您老人家禀告。”
“你说你说。”辛夷心情不错,语气也透着亲和。
宋刻抱拳道:“如今书院总算是正式开学了,功劳首推院长,可喜可贺。”
原本以为辛夷会寒暄几句,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歪着脑袋瞪着宋刻,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宋刻便继续说道:“说实话,当初京城百官听说您来当尚方书院的院长,还有些不以为然的,都知道您制工方面首屈一指,但是放不放精力管理书院就不好说了,如今看来,知人善任之明,没人比得上当今圣上。卑职这两日,正准备给圣上拟一份奏折,将院长的功劳禀报朝廷。”
宋刻久居官场,这一套十分娴熟。
辛夷久居民间,对官场这一套不以为然。
“你就是要跟我说这个?你给圣上写的奏折,你说你自己就行,不用提起我,何况百官们并没有说错,他们也不是没有知人善任之明,而你是没有自知之明。”
宋刻一愣,一脸诧异地看着辛夷。
辛夷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了,端正了态度,拿出了应对官场的那一套,咬文嚼字地道:“要说我大瑨,国之利器,在朝廷是王爷,没有王爷也就没有尚方书院,王爷高瞻远瞩,老百姓有口皆碑,在尚方书院,便是你宋院监,没有你宋院监,就没有这安稳的读书环境。常言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那是有条件的,你给学子们创造了这样的环境,老夫算个什么东西?老夫就是个糟老头子老匠人,也就会使使斧子、锯子这些不当吃不当喝的花力气干活的东西……”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宋刻都震惊了,心中暗道,这老头儿平时成日埋头作研究,难得有正经说话的时候,平时张口闭口就是乡间俚语,今日这话说的漂亮,连他这个究竟官场上的老手都要心生佩服了,难道他最近躲在观星楼里,不是研究制工而是研究怎么说话?还是最近墨字老先生的书看多了?上面写的是官场话术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