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便传来了一片低低哀嚎之声:
“救命,还真有人抄得完啊?”
“放过我吧,我想去食肆吃饭,我想回斋舍睡觉。”
“太累了,一起毁灭吧。”
有人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打起吴景灏的主意,不是旁人正是温冉,温冉惧饿,饿起来就眼冒金星,一日未进水米,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垂死一般趴在木案上,要是木案能吃的话,早就被他给啃光了。
这个时候,什么尊严都不要了,哀求道:“学长,好学长,求求你了,放过我们吧,一天未进水米,头晕眼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是抄书了,我看书上的每个字都在往书本外蹦,你行行好,就放过我们,往后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亲恩人,除了祖宗父母,你最亲你最大,你放了我们,便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了,往后我们都听你的,你让我们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吴景灏抄完了一张,搁下笔,吹干了上面墨汁。温冉还以为把他给打动了,兴高采烈地站起来:“我就知道学长是个通情达理之人……”
吴景灏放了一张纸在面前,眼睛不抬地问:“你叫温冉?”
“对对对,温和的温,冉冉升的的冉,京城人……”
“多抄一遍。”
“啊?”温冉傻眼了,本想求他通融,结果还要多抄一遍,他可急坏了,“学长这是何意啊?学长,我收回刚才的话,能不能别让我多抄一遍?会死人的。”
吴景灏抬头看着他:“你要是再多说一句,便再多抄一遍。”
温冉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卢一尚跟温冉住在一个斋舍,知他是饿坏了,才求吴景灏通融,见他可怜,便替他求情道:“学长有所不知,温冉消瘦,有饥饱痨,一饿就会乏力、头晕……”
吴景灏直接打断:“你也多抄一遍。”
卢一尚愣住:“学长……”
吴景灏再次打断,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有人求情,一并如此。”
知道这位学长不好惹,没人敢再求情,全都老老实实抄书,一言不发,温冉和卢一尚也只能自认倒霉照办去了,心有戚戚然,敢怒不敢言。这一宿,怕是连打瞌睡的时间都不会有了。
终于又有人将笔一丢,大声道:“终于抄完了。”
说话的是个女声,自然是丁牧云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