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敛了敛面上露出来的惊讶之色。
朝着那个仆从点了下头,示意他去将谢琅放进来,好歹也是这座侯府的主子,混到这种地步也真是再少见不过了,薛明月在心里轻轻啧了声。
心里这般想着,她的面上却没露出半点神色。
由着侍女们给她换好衣裳,又制止了她们往发髻上插首饰的打算,就这样不施粉黛地走到了厅堂,一眼就瞧见了那道犹如凌凌青竹般的背影。
怎么感觉,他好像又清减了一些的样子。
……是她的错觉么?
薛明月眼神微动,紧握着手炉上前半步,轻声问道:“侯爷怎么回来了?”
“你这觉睡得可真久啊。”
谢琅转过身,目光幽幽地望着她:“我午后便回来了,在家等了一下午,才终于等到你醒过来,可见我们明月今日的确是被吓坏了。”
她睡得久怎么了?
难道还不允许闲人睡午觉吗?薛明月同样眼神幽幽地望了回去。
很理直气壮地点头:“对啊,我就是吓坏了。大白天的飞来横祸,有人拦车拦到了侯府跟前,我还差点就从车厢里滚了出去。”
这桩事的受害者是她,她才不会吝啬于告状呢。
而且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薛明月就感觉直犯恶心,她现在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对她说孝,尤其是让她对薛徐君尽孝,尽什么孝?
她没落井下石掀了薛家祖坟就已经是孝顺了好不好?
徐盈盈还冲到她面前来说这件事,企图给她绑上不义不孝的名头,指责她绝情冷酷,啧。
说完这话,薛明月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幅画:“这是……”
谢琅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里,拿起来晃了晃,笑了一下道:“上次见你对书房里的画很感兴趣,于是就拿来欲与你共赏。”
薛明月微微一顿,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暗格里的那幅?”
谢琅笑着点了下头。
“我原是想自己留着珍藏慢慢欣赏,不过自从你发现它之后,我就动过念头想把画送于你,只是一直不得空,今日终于得空,便将它带来了。”
“正好饭菜还未来,我们便在这张桌上共赏吧。”
说着,他便从善如流的牵起她的手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