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受尽酷刑痛苦的死去,心里的打击和痛苦才是历久弥新的,双重打击才是更加痛苦的。
彻底打破心中的信念,被曾经的自己亲手杀死,被一直以来保护培养的人亲手杀死,被一直以为从不会背叛的人亲手背刺。
这一招他也还是用到了自己的敌人身上。
姜笙铭缓缓站起身,看向刑具上的陆岩。
“陆岩?”姜笙铭冷笑一声,“你重生究竟是为了我?为了定安侯府?还是为了陆语惜?”
陆岩并不在意姜笙铭语气中的阴沉,“这似乎并不矛盾。”
“我想要救定安侯府,想要侯府和睦,想要你成才。”陆岩叹气道:“好吧,我是一个失败的重生者。”
姜笙铭反讽道:“你可一点都不失败呢,甚至比谁都要成功。”
“陆岩得陆是陆语惜的陆,与定安侯府、与我无任何关系。为了帮陆语惜报仇,你眼睁睁看着父亲,母亲和祖母,甚至是整个定安侯府在陆语惜手上一点点毁坏。”
“你救下我,只是因为我的生死关系着你的生死。”姜笙铭将烤得通红的刑具放在陆岩伤痕累累的躯体上,面目狰狞,“陆语惜她是罪有应得,凭什么要我们整个定安侯府为她自己造的孽陪葬!”
“而你,自诩为带定安侯府脱离困境的重生者,却与那贱人同流合污,为她的一己私欲葬送整个侯府。你才是定安侯府最大的刽子手。”
陆岩痛苦地皱紧五官,“铭哥儿,你先别激动,不知道傅寒瑾和你说过什么,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你无数遍,我确实对陆语惜存在愧疚感,但我也希望定安侯府安顺。”
“她明明是罪有应得,你为什么要有愧疚感。”提起陆语惜,姜笙铭心中还是满是厌恶,“前世就是因为她,侯府才会被傅寒瑾满门抄斩,你重生后为什么还要帮她呢。”
陆岩安抚道:“铭哥儿,我不怕你杀我,但是以为杀了我,傅寒瑾便能放过你吗?”
“用我的死,换你的重生吧。现在大局已定,从此你隐居在外,只待安王大业已成,侯府的仇便能报了。”
姜笙铭犹豫了一下,忽闪忽闪眼睛,“真的?”
陆岩点头,语重心长地道:“尽管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是陆语惜吸食了灵补散,恐怕也时日无多了,她没有对不起我们。”
“这些事结束后,就忘了这些吧。”
仔细想来,重生后想做的事一件都没有完成,但是只要铭哥儿活着,活到最后,他便是胜利。
姜笙铭厌恶地拧眉,但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