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军营在册十万兵勇,目前校场内不足两万老弱病残。”
“你告诉朕,朕的兵呢,是不是给朕个合理解释?”
提督太监唐文征大骇,战战兢兢,言语结巴回道:“回...回皇爷,老奴,老奴...”
这是道送命题,让他如何回答,公然检举所有勋贵吗?
武勋,皇亲国戚,连同部分官吏吃空饷成为气候,京营是个大染缸,每年涉及数百万军饷,进来的人休想出淤泥而不染。
朱由校耐心不多,吼道:“说清楚,不然休怪将你凌迟处死。”
这....
唐文征仿佛料定自己必死无疑,突然昂首挺胸盯着朱由校,鄙夷嗤笑:“皇爷装傻,还是真傻,罢了,奴婢来告诉皇爷。”
“每年朝廷给三大营三百万军饷,内阁拟旨,要求户部安排人运送两百五万两银子火速运达。”
“户部接旨不敢怠慢,召集民役兵丁分配任务,一个月内把两百万两银子送到京营军政衙门。”
“三大营总督召集部将高呼吾皇万岁,下拨一百五万两纹银,告诉各营将领唯有尽心杀敌,方能上对吾皇,下对得起黎民。”
“各营将领感激涕零领着银子回到各营告诉各参将,千总,朝廷下拨百万两纹银,各营按人头分。”
“几经辗转,小旗领到十两银子,回到军帐告诉四名袍泽兄弟,今年朝廷困难,每人暂时发一两军饷,大家凑合着花。”
“兵丁骂骂咧咧回到家,告诉媳妇朝廷仅发五百文钱,这么点钱,不够一家五口柴米油盐酱醋茶。”
“怎么办,唯有做逃兵,或去武勋,贵胄,富贾家里做杂役,实在不行,选择起义。”
“皇爷,您不明白吗,大明烂了,烂透了,早非太祖,成祖时代了。”
“老奴穷苦人出身,焉能不懂将士的艰辛,可你不拿,我不拿,各军把头怎么拿,各军把头不拿,武勋,皇亲贵胄怎么拿?”
“上下贪污,层层克扣,他们拿了,老奴不拿,老奴三日内死于非命。”
“皇爷问老奴五军营的兵勇呢,老奴告诉皇爷,他们,他们全让勋贵吃了,喝了。”
唐文征所言是继王体乾后,他再度被太监上课,再度听到上下贪污,层层克扣。
比之王体乾,唐文征所言说的更露骨,更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