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礼与依云寻了处人少的地方走去。

看着下方不断往后方倒退的江水,依云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这江名为沧澜江,西起青州,自西向东先后流过河州、扬州、并州、明州,最后融入东海。

沧澜江水势平缓,但亦有险峻之处,两岸相隔最远的有十余里,近的仅有二三里。

此刻江上风平浪静,天空的太阳渐渐西斜,有孤雁迎着日头展翅。

当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此番美景,看的人莫名心情好了不少。

倏地,

甲板上一侧响起一阵吵嚷声,众人循声看去,发现是有两个公子哥吵了起来。

而在那两名公子哥之间,还站着一位姿色容貌皆是不俗,打扮得颇为艳丽的女子。

两名公子哥越吵越凶,报出了父辈祖辈的名头,两方的家奴都几乎要动手。

四海镖局恰好有人在此不远,不问缘由,直接给两个公子哥一人打了一巴掌。

在这船上,四海镖局的规矩就是规矩。

就好比主人家猪圈的两头猪打起来了,主人家根本不会在乎是哪头猪在惹事。

主人家要的,是别给他找麻烦。

只要有惹事的猪,不论对错,直接扣上一个互殴的帽子,然后各打五十大板。

长此以往,就再也不会有猪敢惹事了。

只是,此法也有弊端。

那便是作恶的猪会愈发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因为他知道,你善良老实,你不敢惹事,等于你好欺负。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其中一名公子哥很不服气,瞪着眼睛怒吼。

镖局之人冷笑一声,单手提起那人,直接往江里丢了下去。

另一名公子哥看的心惊胆战,再也不敢多说,带着家奴逃离。

一场闹剧,几乎吸引来了船上所有人的目光。

此时,裴礼的天眼通已经锁定了一人。

四楼的一处栏杆位置,站着位双手负后身着长衫的儒士。

虽已至中年,但仪表堂堂,可见其年轻时也是风流倜傥之辈。

此人便是琅琊王氏派来跟镖的王梦书。

裴礼这几日已经多次观察他的动向,发现后者几乎不出门,就连饭菜都是专人送进屋。

没成想,今日也出来了。

倏地,

一股劲风没来由地来袭,裴礼下意识偏头,躲过一只手掌。

“哼!”

来人娇哼一声,不依不饶的再度伸手往裴礼眼睛上的缎带抓去。

裴礼仍旧轻易避开,同时,手中的竹竿动了。

来人的手掌被竹竿一击拍中,顿时淤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