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王云拿着话筒正鬼哭狼嚎着,王重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拿着个空青色的保温杯,杯盖就放在身前的桌上,杯中还散发着热气。
“帅哥,喝一杯?”一个身高不到一米六,穿着小白鞋,白色针织衫,长发披肩的女孩端着酒杯走到王重身旁坐下,举着酒杯冲王重示意了一下。
王重微微一笑,用保温杯跟女孩的杯子碰了一下:“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得开车,只能以水代酒,见谅啊!”
姑娘眼神闪烁了片刻,将酒杯送到嘴前轻轻抿了一口,见王重没有主动搭话,也没再说什么,端起酒杯就回了人堆里,加入到众人玩骰子的队伍里。
其实刚才这女孩能够主动给王重敬酒,已经是给王重机会了,要是换成包厢里其他任意一个男的,这会儿早就拉着女孩聊开了,说不定还趁机坐到人家身边,越挤越近,借着包厢里嘈杂的环境耳鬓厮磨起来,说不定一顿酒喝下来,今晚就不用回家了。
可惜王重并没有珍惜刚才的机会,那姑娘表面上倒是看不出什么,可心里怎么想的就难说了。
大堂哥凑了过来,一脸玩味的笑道:“人家都跟你喝酒了,怎么不多聊两句。”
王重笑着道:“你喜欢?”
大堂哥道:“我喜欢有什么人,人家看不上我。”
大堂哥三十好几快四十的人的,结过婚,没几年就离了,有个女儿,现在是他爸妈帮着带,自己常年在外打工,每年也就过年才回来,没什么文化,工资自然也高不到哪儿去,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个钱,没车没房,兜里空空如也,又不是那种长得好会哄女人的渣男,这次过来纯粹就是跟着凑个热闹,根本没打算抱得美人归。
王重笑着道:“你没试过怎么知道人家看不上?”
大堂哥看着被捧在中间的姑娘们,抿嘴摇了摇头说道:“得了吧,一看就知道不是我能搞定的。”
大堂哥这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但胜在有自知之明,王重曾听人说,大堂哥当初离婚的那个媳妇,就是当初他们在杭城打工的时候,同村一个跟大堂哥特要好的哥们帮大堂哥在手机上聊的,约见面的时候才让大堂哥出马。
当然了,消息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但大堂哥这人跟一群哥们在一块儿的时候,还是满幽默风趣的,一向是搞笑担当,在村里的人缘也好。
王重调笑着道:“不试试怎么知道搞不定?”
大堂哥摇头道:“算了吧,还是别自讨苦吃了。”
正说着,王重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从兜里取出手机唤醒屏幕,一看又是袁晓的。
“我出去接个电话。”王重跟大堂哥说了一声,便出了包厢。
“结束了没?”电话另一头传来袁晓的声音。
王重道:“还没呢!”
袁晓又道:“我们打算去吃烧烤,你是过来一块儿还是怎么安排?”
王重扭头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包厢里的情形,七八个大男人围在四个姑娘身边,桌上已经摆满了空瓶,桌子底下还有几件没开封的啤酒,摇色子划拳玩的飞起,成堆的外套堆在角落里。
“正好饿了,有烧烤吃那必须得蹭啊!”王重笑着说道。
“那你赶紧下来,大门口等你。”
“这就来!”
王重转身进包厢跟几个堂兄弟打了声招呼,说了抱歉,拿起外套就走了。
“那帅哥怎么走了?”刚接过话筒正要唱歌的一姑娘看着王重拿外套离去的背影,好奇的对着话筒问道。
大堂哥解释道:“遇上个高中同学,人家约他吃宵夜去。”
女孩们也都收回了目光,将注意力放在唱歌和其他人身上,王重又不是肌肉彭和潇洒胡,对姑娘们也不如其他人热情,唱歌那姑娘也就是一时嘴快问了一句,哪会放更多的精力在王重身上。
现在的姑娘们身边可不缺追求者,光是包厢里这七八个,见着她们就跟西游记里那些个女妖怪见了唐僧一样,正享受着吹捧,一个王重又怎么会进她们的眼。
王重就像个过客,就像徐志摩的诗,轻轻的我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包厢里的热闹还在继续。
“这儿呢?”KTV门口,袁晓冲着王重招手道。
王重快步走了上去,人还是刚才包厢里那些人,那个叫黎宛若的小姑娘也在。
袁晓问道:“你车呢?”
王重道:“地下车库停着呢。”
袁晓道:“夜宵摊那边停车不方便,咱打车过去,车就停这儿吧!”
“晚上还回去不?”
“怎么,要喝酒?”袁晓话音一转,王重就察觉出他的意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