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自信,简直是疯狂!
陈卫国死死盯着罗飞,仿佛要看清他是不是在梦游或者说胡话。
“罗飞!你看清楚!我是陈卫国,东部战区司令员!在我面前立军令状,不是儿戏!你确定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前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非常确定!首长!”
罗飞站得笔直,如同一杆宁折不弯的长枪,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若我罗飞,无法带领赣江特警队在国际赛场上拿回前三的名次!我自愿,提着脑袋,到您面前,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四个字,如同四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宿舍里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赣江队员都震惊地看着他们队长的背影,陈凡更是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担忧。
陈卫国也被罗飞这毫不拖泥带水、直接压上性命的狠绝给震住了。
他脸上的怒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的凝重和审视。
他沉默着,目光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一遍又一遍地扫描着罗飞,似乎想从他那坚定的眼神和挺拔的身姿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虚张声势或者疯狂。
然而,他没有找到。
他看到的,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自信和一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
半晌,陈卫国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严肃,带着最后的警告。
“罗飞,军令状,白纸黑字,具备军事法律效力!一旦签署,再无反悔余地!你,可想清楚了?!”
罗飞立刻再次立正,敬礼,声音洪亮,掷地有声。
“报告首长!我想得非常清楚!若我罗飞,无法在国际赛场上为赣江特警队,为大夏,拿回前三的荣誉!我必亲自到您面前,自裁以谢天下!”
罗飞那“以死谢罪”的誓言,如同一声惊雷,在寂静的宿舍里久久回荡,震得每一个人耳膜嗡嗡作响,心神剧颤。
陈卫国司令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深深地、深深地看了罗飞一眼,那目光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审视,有不解,也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期待。
他戎马半生,见过无数狠人、狂人,但像罗飞这样,年纪轻轻身居高位,却敢拿自己的性命为赌注,去博一个看似天方夜谭的目标的,绝对是第一个!
半晌,陈卫国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猛地转身,带着一股仍未完全散去的怒意和浓浓的疑虑,大步离开了宿舍。
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上。
任海龙、秦飞鹏等雪豹军官连忙跟上,警卫员们也鱼贯而出。宿舍里,只剩下了一群惊魂未定、面面相觑的赣江队员。
压抑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
“我……我没听错吧?飞哥他……立了军令状?前三?完不成……就自裁?”
一名队员声音发颤,脸色苍白。
“疯了……绝对是疯了!去年咱们排五十二啊!前三?
那得干掉多少欧美强队?
这怎么可能?!”
“就是啊!我听说今年飞虎队内部定的目标,也仅仅是冲进前十而已!前三……这……”
“飞哥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咱们……咱们这实力,怎么可能嘛!”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飞哥要是……”
队员们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恐慌和绝望,都觉得罗飞是在自寻死路。
伍沛雄那张憨厚的脸更是皱成了苦瓜,唉声叹气。
“唉……俺就说不能惹大官吧……这下把天捅破了……”
陈凡站在人群中,脸色变幻不定,他猛地一跺脚,拨开众人,冲到刚刚放下敬礼手臂的罗飞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急促而低沉。
“飞哥!你跟我出来一下!”
他不容分说,将罗飞拉到了宿舍外的走廊角落,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压着嗓子,又急又气地说道。
“飞哥!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位陈司令员是谁?!”
罗飞看着陈凡那焦急万分的表情,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脸上却故作茫然。
“谁啊?不就是东部战区的司令员吗?官是挺大的……”
“他是我爸!”
陈凡几乎是低吼出来,眼睛都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