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立刻应是,他将所有人证和物证都带了下去,只留下恬嫔和陵容照水面面相觑。
恬嫔全身瘫软,她沉默了许久,才勉强坐直了身体,“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做的。”
陵容瞧着她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就算是自己做的,自己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于她,这般询问,又有何用呢?
“若真是我想陷害你,我有你无数把柄在手中,随便拿出来一条,都足够要你的性命了,又何苦搞出来这么一个曲折的法子。”
“不是你,那还能是谁?”恬嫔听见不是陵容所做,方才有一点放下心来,她坐直了身体,“皇后总不至于用自己的死来陷害我吧。”
“这幕后主使是谁尚且不知道,可是你留下了那么多把柄,被人栽赃都洗不清楚。
好端端的,你给皇后娘娘下泻药做什么?”
“我!”恬嫔语气颇有些激动,但转而便低了下来,“我就是想教训教训她,谁叫她赖在后位上不下来,叫本宫没办法上位。”
“可是她都已经被禁足了,你若是想害死她,也该弄点隐秘的手段才是。”
“这不是你说可以给我开方便之门,我才去做的吗?到头来你居然怪我了,当真是奇怪。”
陵容被这话说的一愣,怎么会有人做了蠢事还要倒打一耙的,难不成是真担心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若你坚持这般说的话,那我也没有办法了,你直接去找皇上,为自己求情吧。”
恬嫔一听这话,立刻就气恼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这样见死不救?
难不成你不怕我告诉皇上,是你为我大开方便之门,才叫人有可乘之机,害了皇后娘娘吗?
这样一来,你也会和本宫一样逃不掉,难道你不怕吗?”
“既然你想鱼死网破,那便去吧,本宫费尽心机帮你周旋,你却这般加以威胁,当真是狗咬吕洞宾。”
陵容并不担心恬嫔把自己给供出去这件事,就算是恬嫔将谋害太后的事儿也告诉皇上,陵容也并不害怕。
毕竟在恬嫔的认知里,这些事儿都是她做的,自己不过是个催化她做出决定的人罢了。
皇上根本查不到什么,就算对自己有怀疑,在日积月累的侍奉和照料之下,也会逐渐忘记的。
反而是恬嫔,已经注定要丢掉性命了。
“不行,你要帮我。”恬嫔不肯松口,她快步上前,抓住了陵容的手腕,“本宫可不想被再降位份,本宫应该做皇后的!”
“你以为皇后娘娘的位置,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吗?”陵容挣脱她的手,“若是你没有做这样的蠢事,倒是还有几分机会。
但如今已经不行了,你努力想想怎么为自己解释解释吧,也许皇上会看在你们过往的情分上,对你网开一面。”
陵容思索了一会儿,还是给她随便想了个办法,“你膝下有怀恪公主,还照顾着五阿哥弘昼,皇上年少便没有得到太后的慈母之爱,故而最是在意这些。
如果你在皇上面前提起你的教养之恩,想来能够惹得皇上对你生出几分怜惜。
有了这几分怜惜之情,你就可以为自己求情了。
若是还不够,怀恪也可以为你求情,皇上最是在意子嗣,她又是你亲生女儿,自然不会看你受苦的。即便保不住位份,也能保住你的性命。
而我也会帮你求情的,不管有用没用,都不会叫你孤立无援的。”
恬嫔脸色稍霁,难得对陵容露出个笑容,“算你知道感恩,本宫若是被坐实罪名,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放下狠话之后,恬嫔便甩袖离开,陵容坐在景仁宫的正厅之中,沉默地看着每一处。
这地方陵容来了很多次,每次不是为皇后娘娘请安,就是来听皇后娘娘的吩咐去害人的,这个景仁宫,除了皇后之外也就只有她十分熟悉了。
陵容想着,便起身四处走了走,她慢慢看着每一处,无论是皇后的寝宫还是暖阁,看起来都不像从前那般雍容。
“这宫殿的主人去了,连从前的光彩都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