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费伦大陆那些邪恶组织和神明如果发现你持有萨隆邪铁,说不定也会引来巨大的麻烦。”
左思故作好心的提醒道。
因为他很清楚,以邓布利多的性格才不会因为危险就选择放弃,而是会迎难而上享受那种与强大敌人斗智斗勇带来的刺激。
别看这头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老狮子趴在霍格沃茨校长位置上装了几年猫,但骨子里那种追求冒险和刺激的热血却从未冷却。
通过手下奥法秘术会巫妖的汇报,左思知晓校长大人在刚刚获得LV1法师等级之后,便已经偷偷背着所有人参加过一次短暂的冒险,与队友一起猎杀了两条翼龙并带回了好几枚委托人指名要的翼龙蛋。
要知道这趟任务可是得离开城市进入茂密的森林,所以巫师的能力是肯定用不了的。
而一级法师想要在面对翼龙这种拥有飞行能力的强大猎食者时发挥作用,不仅需要有足够聪明的头脑,还要用敢于直面死亡的勇气,绝对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做到的。
即便制定了完整妥善的计划,在操作过程中但凡有一丁点失误,结果大概率就是横死当场。
换做左思自己,肯定是不会在仅仅只有LV1施法等级的时候就去干这么危险的事情。
可校长大人不仅干了,而且表现极为出色。
这一点从他一个人就拿了整个队伍一半的报酬就能看得出来。
冒险者可是一个最讲究多劳多得的群体。
只有当一名成员做出了令队友们信服的表现,才能拿到最高比例的佣金,这是一种约定俗成的规矩。
正如预料的那样,邓布利多在得知萨隆邪铁的特性和可能带来的麻烦后,非但没有将其丢掉,反而装进了自己的贴身口袋,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既然这种魔法金属如此神奇,那它的价值一定非常高,我可得带回去好好保管。要知道我现在可是穷的要命呢。”
可左思却不以为然的质疑道:“如果您真的需要钱,那为什么要拒绝我提供的帮助呢?
相信您现在也应该知道,财富对于我来说早就已经失去了意义。
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调动成千上万颗星球的资源。
区区几百万乃至几千万金币,在我眼中连零花钱都算不上。
更何况这种帮助本质上是对您以前帮助过我的回馈。”
邓布利多轻轻摇了摇头:“不,那不一样。
你已经回馈了我足够多的东西,甚至远远超过我当初给予你的帮助。
我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像个寄生虫一样永无休止的索取。
我需要通过努力来获得自己需要的一切。
唯有如此才能算是一场伟大的冒险。
最重要的是我很享受这个过程,能够从中感受到兴奋和刺激。
要知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而且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让身为人类的你甘愿加入巴托地狱成为一名大魔鬼。
因为在我看来,你的思想和行为远远算不上邪恶。
刚好相反。
你一直给人的感觉都是非常的理性,很少会被剧烈波动的情绪所左右。”
听到这番话,左思忍不住笑了,一边笑还一边反问:“您认为什么是邪恶?
像恶魔那样随心所欲的杀戮、破坏、背叛、折磨和虐待,然后从中获取到快乐和享受吗?
还是想其他魔鬼那样通过谎言和欺骗来诱惑凡人签下出卖自己灵魂的契约?
又或者唯利是图,只要能够从中获得好处就不择手段,抛弃一切道德与良知?
我承认,这些都是邪恶这个庞大定义的一部分表现形态。
但它们都不是邪恶的本质。
真正的邪恶是相信人性本恶,认为在每一个生命的潜意识中都收到利己的本能所驱使,而不是代表善良的利他。
在很多时候绝对的理性本身就象征着邪恶。
因为站在功利主义的角度,电车难题从来都不是什么难题,仅仅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学题,根本不需要去考虑伦理道德。
反倒是站在人类情感和道德的角度,才会产生关于一个人是否有权利为了拯救更多的人而杀死另外一个无辜者的争论。
正因为人性的善良和道德是如此的脆弱,就如同一根在狂风中点燃的蜡烛,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
所以在我看来邪恶就是整个多元宇宙给出的终极答案。
只不过我并不像那些在诞生之初就被灌输了邪恶意识的恶魔和魔鬼一样,总想要打破平衡去一劳永逸的消灭善良。
他们显然忘记了,正因为有善良和正义的衬托,邪恶才会变得有意义,就好像黑暗需要光明来衬托一样。
同样的,也因为有了邪恶的衬托,善良也正义才会被人们所珍视,成为一盏寄托着希望的明灯。
两者应该是一种共生关系,在不断斗争中螺旋上升,而不是谁消灭了谁。
所以在您看来我并不邪恶,实际上是因为我对邪恶进行了重新的定义。
更何况您以为自己真的了解我吗?”
说到这,左思故意停顿了一下,抿起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紧跟着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您从来没有了解过真正的我。
确切地说是我从未向您展示过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以前有一段时间您总觉得我会变成第二个伏地魔,甚至更胜一筹。
但实际上在那个时候,死在我手上的人数量已经远远超过伏地魔不知道多少倍。
可我却从未因此而感到后悔或是愧疚、难过、心里不安。
因为我正视了自己骨子里的邪恶与自私。
所以并不是我受到了邪恶的影响而加入地狱,而是我选择了邪恶进而接受了阿斯摩蒂尔斯的邀请成为大魔鬼。
我才是在这个过程中起到决定性因素的关键。”
“所以这一切都是源自于你的底层思想和价值观。原来如此,我想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邓布利多脸上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作为过来人的他很清楚这番话所阐述的观点,实际上指的就是人格与自我意识形成和演化的过程。
而且从左思的口吻中,他听不到半点犹豫、彷徨和迷茫,只有坚定的一往无前。
类似的人邓布利多这辈子也见过一个,那就是他深爱着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更何况左思可比盖勒特·格林德沃当年搞出的动静大多了。
尤其是海加尔山战场那尸山血海般的恐怖景象,哪怕现在想起来还会忍不住感到恐惧和颤栗。
“您能理解就最好不过。毕竟我可不希望有朝一日你会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可就太令人感到遗憾了。”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左思的眼神明显变得真诚了不少。
这也是今天会面和谈话的意义。
邓布利多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笑着自嘲道:“放心,我还没有愚蠢到去主动招惹一个自己无法战胜的敌人。
而且我也不觉得你目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最后一个问题。
你都已经变得如此强大,为何还在孜孜不倦的追求力量?
换句话说,你在追求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毫无疑问,这个问题瞬间让左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回答道:“如果换成是一年前,我会告诉您我所追求的是超越。
超越包括神明在内的一切屹立在最顶点的生命,不再受到任何约束和威胁。
但是现在,随着我对于旅法师能力的不断深入了解,现在追求的应该是成为答案。”
“答案?”
邓布利多猛地愣住了,下意识问了一句:“什么答案?它代表了什么抽象的意义吗?”
左思眼睛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意味深长的解释道:“不,就是答案本身。
它并不是某个具体问题的答案,而是抽象概念中一切无法理解事务的终极解释,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权威。
相信您应该知道,大多数的凡人其实是不太喜欢进行复杂的思考。
面对那些无法解释、无法理解的现象,更渴望能够得到一个至高无上的存在的回应,通常情况下大概率是神明。
所以无论一个世界是否有真神,最终都必然会诞生信仰和宗教。
正是利用这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力量,凡人才能借助神的名义给出善恶的标准、约束社会成员的行为准则。
如此一来答案就诞生了。
即便是那些科技、魔法和教育十分发达的世界,大多数人在本质上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他们仍旧会感到空虚和迷茫,会渴望得到一个由至高无上权威给出的唯一标准答案。
我所追求的就是成为这种无所不能答案的源头,以旅法师火花的力量连接整个多元宇宙数以亿万计的世界,用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来定义一切。
当然,以我现在所掌握的知识和力量远远不足以做到这种程度。
不过这显然是一个相当宏伟的愿景,不是吗?”
“何止是愿景,你那膨胀的野心简直让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邓布利多微微叹了口气露出苦笑的表情。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明白,西海岸帝国那君主独裁式的政治结构和统治方式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或者说在左思的眼中,所谓的“民主”一直都是个伪命题,压根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因为按照这套理论,一切所谓的“民主”体制最终都必然会走向集权和独裁之路,而且更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该过程往往通过民主投票完成。
越是本质上最接近绝对民主的国家,走向独裁的速度往往就越快。
由于大多数普通人并不具备理性和思考的能力且疯狂崇拜绝对的权威,所以无论如何精妙设计一套相互制衡的权力构架,也会在人的这种共性下崩溃瓦解。
而这个权威可能是影响力巨大的宗教、神明和政党,也可能是某个落榜画家在啤酒馆里的激情演讲。
当无数人对现有社会体系的不满和愤怒被煽动起来,这股力量就会催生出一个强大的权威,既独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