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到了招亲台下,只见那把三十力的列弓摆放在显眼的位置。周围聚集着一群跃跃欲试的年轻人,他们有的摩拳擦掌,有的则面露难色。王信和董熟站在台下,静静地看着那些上前尝试拉开列弓的人。
只见第一个年轻人自信满满地走上前去,双手握住列弓,憋足了劲儿想要把弓拉开。然而,他的脸涨得通红,那弓却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最终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灰溜溜地走下台去。接着又有几个年轻人陆续上台尝试,但都以失败告终。他们有的唉声叹气,有的则尴尬地挠头。
看着那些年轻人一个个铩羽而归,王信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他微微扬起下巴,对着身旁的董熟说道:“这些人,真是可笑。这区区三十力的列弓,我妹妹都能轻松拉开,他们竟这般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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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到。那些尝试失败的年轻人听到王信的嘲笑,有的面露羞愤之色,有的则不服气地瞪着王信。
其中一个年轻人梗着脖子说道:“阁下既然如此说,想必是觉得这弓很容易拉开了,那何不上去一试?莫要只是在台下说些风凉话。”
王信听了这话,哈哈一笑,他的眼神中满是傲然。他轻轻拍了拍董熟的手,说道:“且看我如何拉开这弓。” 说罢,他便迈开大步,身姿矫健地走上台去。
王信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目光落在那把列弓之上。他微微眯起双眼,带着一种淡然的自信,缓缓伸出手去。只见他一只手稳稳地拿起了弓身,那弓身在他的手掌之中仿佛失去了刚才的强硬。接着,他的另一只手伸出一根指头,轻巧地勾住了弓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就在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双手之上时,王信突然发力。他的两只手同时使出力气,猛地一拉,那原本坚韧的弓身根本承受不住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只听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那弓身瞬间应声而裂,散落在地。
刘成一直待在后台,外面的动静隐隐约约地传入他的耳中。当他听到那列弓被拉碎的声响时,不由得大为震惊。他皱着眉头,感慨地说道:“老夫十九岁参加武举的时候,面对这三十力的弓,那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仅仅拉了个八分满,也正因为如此,老夫才侥幸得了个武状元。今日这又是谁啊,居然能够直接将列弓拉碎?”
刘成的孙女刘陈湘在一旁眨着大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爷爷,能有这般力气的,一定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不然哪里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
这时,旁边的小厮凑到刘陈湘的身旁,小声地说道:“小姐,依在下之见,我怀疑那可能是个女子。我瞧着那人容貌绝美,说不定是女扮男装呢。”
刘成听了小厮的话,在心中暗暗思忖,已然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他转过头对刘陈湘说道:“不管如何,这人绝对是个不同寻常的好儿郎,走,我们出去看看。”
刘成缓缓地从后台走了出来,当他踏上台的那一刻,目光便落在了王信的身上。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满含感慨地说道:“吴王殿下,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王信听到声音,转过头看向刘成,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喜的光芒,激动地说道:“哎呀,原来是刘老元帅,确实是好久不见呐。”
刘成正准备继续开口说话,就在这时,杨擎宇的身影也出现在了台上。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来,同时说道:“老元帅,吴王殿下,真的是好久不见。” 王信和刘成看到杨擎宇的出现,脸上都写满了意外。在王信的原本计算中,杨擎宇应该是后天才能抵达帝都的,可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出现在了王信的眼前。
刘成的目光落在了杨擎宇的身上,带着一丝期待地说道:“卓然啊,你先来试试看能不能拉开这把弓。” 杨擎宇闻言,上前一步,伸手稳稳地拿起了列弓。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浑身的肌肉紧绷起来,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开始拉弓。他的表情十分专注,仿佛是在和列弓进行一场力量的较量。随着他不断地发力,那列弓也在一点点地被拉开,片刻之后,列弓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它开始发出细微的声响,仿佛在苦苦支撑。然而最终,它还是没能承受住杨擎宇的力量,“咔嚓” 一声断成了两截。
刘成看到列弓在杨擎宇的手中断成两截,心中对他的力量暗自赞叹。他笑着提议道:“吴王殿下,杨将军,今日难得二位都在此,不若你们二人比试一番,也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开开眼界。”
王信爽朗一笑,说道:“好啊,既然刘老元帅有此兴致,那我便与杨将军切磋切磋。”
杨擎宇抱拳行礼道:“吴王殿下,请赐教。”
两人在台上你来我往,拳影交错,周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几个回合下来,王信突然卖了一个破绽,杨擎宇目光锐利,瞬间抓住了这个机会。他大喝一声,使出全力一拳击出。
王信顺势装作不敌,身体向后飞去,直接从台上跌落下去。台下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董熟也是满脸的焦急,她急忙跑到王信身边,关切地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王信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哈哈大笑道:“杨将军果然武艺高强,本王甘拜下风。”
杨擎宇急忙从台上跃下,满脸歉意地说道:“吴王殿下,末将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恕罪。”
王信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这只是一场切磋,本王输得心服口服。”
刘陈湘在一旁看到王信被打下台,心中有些失望,她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原以为吴王殿下有多大的本事,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
刘成听到孙女的话,也皱起了眉头,斥责道:“湘儿,不得无礼。吴王殿下的本事岂是你能随意评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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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陈湘嘟着嘴,有些不服气地说道:“爷爷,他刚刚明明那么轻易就被杨将军打下台了。”
王信摆了摆手,对刘成说道:“刘老元帅,无妨。刘小姐年少直率,本王不会放在心上。杨将军与本王比武胜出,还请留在台上继续等待打擂者。天色不早了,本王与王妃就此回府了。”
王信轻柔地说完那番话后,便满含温柔地牵起董熟那纤细的手,随后潇洒地转过身去,作势要离开这喧嚣之地。
董熟则乖巧地随着王信的脚步移动,在走出一段距离后,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那美丽的螓首,目光扫过台上的众人。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然后微微欠身,优雅地福了福,以此当作与众人的道别。
他们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当走出并不太远的距离后,王信突然眉头微微一蹙,身体开始摇晃起来。接着,他像是体力不支一般,故意在众多围观者的注视下,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董熟见状,惊慌地发出一声轻呼,连忙伸手去搀扶。王信在董熟的搀扶下,挣扎着起身,他的身形有些佝偻,似乎每一步都迈得极为艰难。他装作在强撑着虚弱的身躯,一步一步朝着王府的方向缓缓走去,那背影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萧索,却也有着一种别样的深意,仿佛在向众人展示着他的 “狼狈”。
刘成静静地站在台上,目光一直追随着王信渐渐远去的背影。许久之后,他才缓缓收回目光,转过头来看着身旁的杨擎宇,微微皱起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洞察世事的深沉,说道:“这小子啊,还是和从前一样聪明过人。他此次故意败给你卓然,这其中的深意可不少呢。他刚刚被封王,在这关键时刻,他知道学习司马懿中空城计,不需要成功而需要失败,需要大败,这样的失败恰恰是他最需要的。”
王信与董熟缓缓地回到家中之后,王信瞬间就将那佯装出来的虚弱姿态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深深的疲惫。他缓缓地在庭院中坐下,身旁董熟静静地陪着他。王信微微叹了口气,对着董熟说道:“唉,真是累死本王了。这才刚刚封王两天,就生出了如此之多的繁杂之事。要是我能够回到江东,面南称孤,那该有多好。”想了想又说道:“我不能回江东,这想法也无法实现了。”
董熟轻轻地走到王信的身后,她那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捏着王信的肩膀,一边捏着,一边带着些许感慨地说道:“这可真是神奇呢。殿下,您爷爷是明末抗击大列的名将,在战场上与大列的兵马浴血奋战。谁能想到,到了如今,王爷您摇身一变,成了这大列的吴王。这命运的转折,实在是让人唏嘘不已啊。”
王信笑了笑说道:“我爷爷也是为崇祯帝效忠到最后一刻了,吊死煤山时王承恩和我爷爷就在旁边看着,王承恩被俘后,我爷爷回到江东帮助朱三太子大败李自成,没等和范文芳决战,就去世了,我父亲沙场上被范文芳俘获,之后就投降了他,建立大列,这乱世办事就是快,这前后不过五年光景啊。”
董熟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那微微的倦意浮现在她的脸上。王信见状,急忙招呼了一个丫鬟,声音急切地说道:“快来,快搀扶王妃回屋去休息。” 丫鬟闻声,急忙快步走到董熟的身旁,小心地搀扶着她,缓缓地朝着屋里走去。
董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屋内。王信则静静地站在原地,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头顶那一轮高悬的明月。那澄澈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复杂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低声呢喃道:“若是去了吴地,我要如何面对江东父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