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门口有守卫肃立,见是引路人带来,默默让开通道。
石室内,一个身影背对着门口,正凝视着石壁上简陋绘制的地图。听到脚步声,缓缓转过身。
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精瘦,但骨架宽大,披着一件陈旧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皮袍,脸上布满风霜刻痕,唯有一双眼睛,深邃锐利,能穿透人心。此人正是此地的主人,噶大拿。
引路人躬身退下。噶大拿没有摆任何架子,目光平静地迎上戚福,微微颔首:“戚当家的,远道而来,辛苦了。”
戚福同样抱拳还礼:“噶老哥,叨扰了。”
寒暄过后,噶大拿做了个“请”的手势,两人在石室中央简陋的石桌旁相对坐下。
石室厚重的兽皮门帘落下,将内外彻底隔绝。
门外守卫雕塑两立,洞内篝火的噼啪声、远处隐约的交谈声,都无法穿透那层屏障。
石室之内,陷入了一片绝对的寂静,与世隔绝。
无人知晓,这两位身份神秘、手握力量的人物,接下来要谈论的,是何等惊心动魄之事。
石桌上的油灯火苗微微跳动,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射在粗糙的石壁上。噶大拿提起炉上温着的粗陶壶,倒了两碗浑浊却冒着热气的花水,推了一碗到戚福面前。
戚福没有客气,端起碗,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几分深入骨髓的寒意。
放下碗,目光如电,直射噶大拿:“噶老哥,客套话不多说。西境的天,要塌了。”
噶大拿布满皱纹的眼皮微微抬了一下,深邃的眼底波澜不惊,早已洞悉一切。
慢条斯理地啜了一口花水,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山风刮过岩缝:“塌?怎么个塌法?你那走寨,不还稳稳当当地杵着么?”
“走寨是小。”戚福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千钧,“舍王府,才是天柱!德都身中奇毒,命悬一线,王府内外,杀机四伏!二世子德拉曼绝非善类,府门深锁,暗藏杀机。西境军副将徐光衣,竟率山字营精锐,携攻城车围困王府!打的却是‘清君侧,诛奸佞’的旗号,矛头直指德拉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