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天上的雪越下越大,地上白皑皑地铺了一层。
那夜,全京城的郎中都去了岑府,烛火摇曳了三个晚上,岑霄便在床前陪了三个晚上。
他就要将最后一滴泪哭尽了,脸也消瘦了许多。
“活下来了!活下来了!”
郎中激动开口,死气沉沉了三天的屋子,终于多了些生气。
岑霄将众人推开,径直来了沈绾棠床前。
“将军,娘子虽说活下来了,可一时半刻却不能清醒。”
“无妨,我守着她,饶是她一辈子不醒来,我便一辈子都守着她。”
岑霄轻柔握住沈绾棠的手,轻轻贴在自己脸上。
从此,岑府出入之人少了许多。
她的病需要静养,他便为她遣散了家中的奴仆,只留着几个贴身的照顾。
六月里,新皇登基,大成上下举国欢庆。
京城中更是欢喜了整整三天三夜。
新皇赐她英国公的爵位,他也只是草草谢恩。
“棠儿,又要入秋了,你可想要尝一尝,江州的梅子酒么?”
轩窗缓缓打开,一阵风吹过,园中的秋海棠随风而落。
“你当真想好了?”
御花园内,岑霄跪在地上,眸光定定,只留着季寻泽愁上眉头,“这是多好的建功立业的机会,你便如此拱手相让了?”
岑霄缓缓抬起眸子,浅笑开声:“陛下礼贤下士,如今又开了恩科,天下贤士自会前来,武官当中,沈将军为尊,后生中,当属前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代缨最为优秀。”
听着这话,倒像是交代后事,季寻泽不想听,摆了摆手,打断了岑霄:“罢了罢了,你这人,最是倔犟,我也不勉强你,但你的官位,我替你留着。”
“只是,你这样霸着别人家的女儿,说出去,实在不好看。”季寻泽眉心紧簇。
御史台那边连上了多封折子痛批岑霄。
他只是淡然一笑:“沈老将军,不曾对臣有任何的不满,相反,他很满意臣这个女婿。”
“罢了罢了,随你!”季寻泽挥了挥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