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明颔首,“是该如此,便按——”话音未落,李氏背后轻轻拍了他一下,打断他,向邱姨娘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问问你,老太太吃了三姑爷给的药,已大好了,怎么突然你过去望了一望,她老人家当晚就去了?怕别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出老太太的旧病来了罢?”
堂中众人各有各的心思,都纷纷望向邱姨娘。
玉菡性子最急,立刻站出来,“我娘不过是问候老太太的病情,能说什么叫她不高兴的事儿呢?平日老太太身子健朗时,我娘还不许我同老太太说不好的话呢,更何况老太太在病中?我娘如何不省得?”
邱姨娘有一瞬慌乱了,但听女儿为自己说话,立刻便又撑了起来,道:“我说的什么话,钱妈妈那时就在傍边伺候,她最知道了,不如叫钱妈妈过来告诉大家?”说着,挑衅似的望了李氏一眼。
那日她在老太太跟前说的都是李氏的所做作为,若公之于众,头一个没脸的便是李氏,因此邱姨娘拿定了李氏不敢。
然而她没拿定的是钱妈妈恨极了她!
钱妈妈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伺候了她老人家二十几年,可谓情同姐妹,如今老太太一死,她也就死了一半,在她眼里,这都是拜邱姨娘所赐,当日老太太的身子本来都好了,邱姨娘执意要见老太太,她也一直提醒邱姨娘不可在老太太跟前说丧气话,邱姨娘明面上应得好好的,一到老太太跟前,便什么都忘了,把府里些污糟事都告诉老太太,以致老太太气急攻心,夜里难眠,次日一早便去了。
前两日李氏着了钱妈妈去问话,得知此事,便许了她些银钱和一所宅子,是以眼下李氏丝毫不惧,甚至就等着邱姨娘这句话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说罢,李氏便命人:“请钱妈妈过来。”
邱姨娘微愕,心中隐隐不安。
不一会儿,钱妈妈过来了,眼下府中众人都脱了孝,钱妈妈头上却还簪着一朵白花,老太太去世,府里最痛心的当属钱妈妈。
钱妈妈上来,先向陆泽明和李氏行礼,陆泽明道:“妈妈替我们伺候老太太,为我们尽孝,是陆家的大功臣,就不必拘礼了,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