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也不由得凑近了听,只见赵臻面色微变,顿了会儿才问:“老太太近来是否夜间难寐,旧病复发了几回?”
众人不知此事,便都望向钱妈妈,钱妈妈轻轻颔首,“自从老爷下狱后,老太太夜里总睡不着觉,嚷着头疼,原先郝太医开的方子吃了也无效用,平日不过勉强撑着,不让太太和儿孙们操心罢了。”
一时满室无话,落针可闻。陆泽明深感愧疚,低下头去,邱姨娘和玉菡多少知道一些,只没想到已严重至此,于是又问:“可有法子治?”
赵臻沉吟了一会儿,道:“也不是不能治,只是有几剂药太猛,二十多岁的姑娘吃着还犹可,老太太年纪大了,旧病未愈又添新症,恐怕禁不住这样治,只能开些温补的药先吃着,慢慢养着,一个月内若有好转,便继续吃,若……”赵臻扫了众人一眼,顿了顿道:“也就这样罢了。”
众人那颗才刚提振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这时明月掀帘出来,向陆泽明道:“二老爷,老太太说还是想见一见大老爷,您看……”
陆泽明道:“母亲身子不好,如何起来走动?大哥的丧事,我们自会替他办好,叫老太太别操心。”
明月还要再说,陆泽明一个眼风过去,她吓得不敢作声,转头回房去了。
茵茵本还想起来说自己要见见陆润生的遗体,见明月碰了钉子,也不敢作声了,大厅内一片死气沉沉,还是李氏站了起来,道:“好了,忙活了这会儿子,先吃饭罢,吃了饭才有力气料理剩下的事儿。”
碍于有客人赵臻在,众人便不想吃饭,也不得不作陪。
于是,今日晚饭开到翠微堂,一家子默默无声地把晚饭吃了。
茵茵没有胃口,吃了两筷子香菇鸭信,味同嚼蜡,好容易等饭毕,立刻以看望玉菁为由出了翠微堂。
眼下玉菁正在她的新桐斋里,因太过伤心,晚饭也没用,正坐在窗前落泪,茵茵去时,她已哭得双眼红肿了,看见茵茵,眼泪立刻流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