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茵不由自主颔首,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地翻转,右手强撑着扶手才没失态,但已口不择言了,“那九哥爱慕她么?”
九思也教茵茵问住了,“这个……”他不知如何作答,顿了会儿才道:“我会娶她。”
“我明白了,我明白的,”茵茵微微颔首,一股酸涩在鼻尖萦绕,然而她竟笑了,站起身道:“哥哥今日只当我胡言乱语罢,我往后再不说这样的话了,”说完转身便往外走……
因头晕目眩,才走两步她右脚便绊了下椅子,险些跌倒,九思倏地起身,快步走过去相扶,可茵茵已经站稳了,她的余光瞧见身后的人,什么也没说,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九思悻悻收回手,目送她走远,终于再望不见时,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身子缓缓坐回椅子里去。
他叫淡雪,“送一壶酒来。”
很快,一壶竹叶青便送了上来,淡雪劝他不要吃酒,他却叫淡雪退下,举杯斟酒,独酌半日。
整整两个时辰,他独自喝完了那壶酒。
他本人并不大会喝酒,因此一壶酒下肚他便脸色烧红、神思不清。
他踉踉跄跄上楼,走进卧房,倒在床上,半醉半醒间,忽想到自己离家那日在角门处与茵茵惜别的场景……
这样一个善解人意的妹妹,由不得人不爱。
其实他此番回来,一半是为了陆润生的案子,一半是为了茵茵的及笄礼,他记得许多事,其中之一便是茵茵的生辰。
甚至他外出经商,不能不说没有脱离陆家的意思,他或许曾想过以另一种身份重新进入陆宅,那时他不是兄长,她也不是小妹。
然而此刻再去想这些已没有意义,他们注定不是同路人了。经年之后再回想起这段往事时,大家也许只当作玩笑,就像往湖面投下一颗小石子,激起浅浅的涟漪,便什么也不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