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扫了眼京枕桥,饶有意味地淡声道:“十里春风的莺歌燕舞,枕桥兄定是纸醉金迷了吧?”他语气平如清水,京枕析却在对上他那如以前一样温煦的眉眼时,有些头皮怵麻。
江楚看着神色微惊的仇封玄,先加力挑刀,而后翻腕下压,再顺刀扫鞘击喉。仇封玄神色一变,立马回臂架挡,身形却硬生生被扫出五米去。
江楚缓步向他逼去,抽剑接刃错身带刀,剑面一拍又把仇封玄扫出了酒楼,直接滚到了对街街道上。仇封玄起身再抬头时,玄宿的剑锋已经抵在了他喉前。顺着剑身往上,得见江楚一双无愤怒也无慈悲的眼,像泯灭了所有情感,清淡到什么都品不出。
仇封玄开始后退而后抬刀格剑,可他每一记破招都被江楚轻松避开,剑锋永远都抵在他喉头,直到他背靠墙面,再无可退。
京枕析迈出破墙的酒楼见江楚剑抵仇封玄喉头,“扶玦兄,仇兄只是一腔侠义欲为百姓出气,不过被歹人利用——小心!”
仇封玄没有再用刀击开喉头长剑,反而身子一错让剑锋落在了自己肩膀处,而后直接顶着剑锋而上,手腕一拧扬刀对着江楚脖子劈去。剑锋刺进他身体,待着汩汩鲜血,从他后膀刺出个狠尖来。
他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攻势让江楚心头一跳,拔剑立马避闪,却仍是被黑刀在脖侧落下了一道长痕,鲜血顺着那一线蔓下,瞬间在脖子上流出了幅珠帘。伤在皮肉,可若反应再慢半分,江楚将当场殒命。
江楚奔了一路,本来那点火气已经随风散的差不多了,他本不想动气,偏偏是仇封玄这一刀,让那散掉的火一股脑子全拢了回来。
他眉眼里的清水登时沸开,鼻息静到让人发慌。京枕桥在那一瞬间发现,他认识的黎江楚身上那一惯的云淡风轻烟霞袖水,突然换成了满身死寂一般的肃暮杀气,这份肃杀居然将那一向带着煞气与狠厉的仇封玄完全压死,不留一丝余地。
仇封玄手臂上青筋暴起,内力翻涌。他刀柄一拧,刀身顿时旋割如锯,呼啸出烈烈风声,直直向着江楚砍来。
江楚嗓中像是嘶磨着低吼,眼角如锋扬剑一击,力道之大竟让那黑刀直接脱了仇封玄的手。没了持器者的黑刀在空中螺旋飞割,险些把京枕桥半个脑袋削去,而后直直插进了墙里。
仇封玄惊诧一瞬,而后立马抱拳格斗。江楚把剑扔掉,摊手外格撑手击颊,而后转势抢进中门顶肘。仇封玄退了两步,引臂直拳,却被江楚勾手下按,捆臂击肋。
江楚逼近,见他右手佯攻,左手进步直拳,便枕手内格背拳爆肝,紧跟穿臂捋袖,拂拿卸力,再顺势带劲,进步拦颈,撑脚下撩对方脚踵,使其败形。仇封玄下盘失重横在空中,江楚则趁势旋身送胯一记鞭腿。
仇封玄受力直直砸在墙上摔在地上,一口血喷出,又赶紧憋气聚归丹田使气不散,而后立马起身。他见拳上不讨好,便提膝准备蹬脚。江楚扫了眼他这架势,抬腿截脚,而后直接转线正蹬。这一脚力道大到仇封玄直接被破墙踢进了屋子里。
江楚手一招,隔空取剑,破墙而入,对着刚翻滚起身的仇封玄又踹了一脚。对方吃力再次砸到墙上,缓过身来剑刃已经横死在了喉前。他看着被那黑夜衬亮的灼寒星目,对方炽烈又厚重的鼻息听得清清楚楚,而那数九寒冬里捞出来的话,顺着就刺进了自己的耳朵。
“(寒声)生,死,选,就现在!”
京枕桥追了进来,看着仇封玄唇角溢出的血滴在了玄宿剑面上,而江楚手里的剑还在一点点陷入他皮肉中,忙喊道:“扶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