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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求客这才搓了搓手笑别一房的伙夫,临门前不忘请他们得空去他家做客。
他家搁哪呢?哪个青山上的土坟堆里?
晏乾生出门站立片刻,佯装左转而后绕路再回,掩在了各个营帐的黑暗处。
安求客:“(压着声)偷偷摸摸干什么呢你?”
晏乾生把手指抵在唇前,示意他闭嘴,而后招招手,要他跟紧些。安求客脑子一懵,旋而心道:“好小子,难不成跟我一个行当?”
晏乾生一步三看,避开所有视线,兜兜转转猫到了一间大屋后。这屋子上下两层檐,里面待的,是京城三个部门下来的各部长官。这是他们暂时的落脚处,同时也是他们纠察细作审问嫌犯的地方。
屋里的光照亮了五六个身影,时而弯腰时而后倾,抬手或捋须。晏乾生低下身子,再慢慢抬起,侧耳于墙,听着里面的动静。
方才送鱼路上,有几人被押走审理。但晏乾生清楚,东海水师混进细作非同小可,不怕细作伪装巧妙,就怕朝中亦有同党为之作保,所以他要自己摸清楚这里面的勾当。
安求客看着他像模像样地趴在墙上,腿一盘跟他一起猫在了那。可他压根不用贴上去,眼一闭两息就听清楚了里面到底多少人。
三人坐着,两人站着,地上跪了四个,不大的屋子,凑一起的九个人,安求客立马得出个结论——不好下手。
可晏乾生听的,是他们到底审出了什么。
细作十七人,反叛者近五十,已有三十余死于当夜海战,余下十几人,一半被拘待审,另一半,部分反其道而行向西逃窜,部分仍藏匿军中。
这些不是细作交代的,而是那四个里面唯一一个反叛士兵说的。剩下三个细作一直操着不流利的中原话,混着东暻的腔调骂个不停。
晏乾生好像是听到了三个耳光,但骂声更加激烈,而后好像是鞭子,骂声就变成了哀嚎。他半蹲着身子往后走,心里还想着方才听到的审问结果,这一走神脚下没注意,一脚卡在了台基边缘崴到了踝。
屋内:“什么人!”
尽管安求客眼疾手快稳住了晏乾生,但这隔着一道墙的动静已然惊动了屋内的人。屋内人这一声惊喊,惊了屋前的士军。士军两边分流又合于屋后,赶到时却发现空无一人。
“屋顶上四处看看!”士兵们在底下把屋子围了圈,各个踮着脚望着屋顶上,除了几只栖着的飞鸟,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山上的野猫。”有个官人说着,其余的官人附和点了头,士兵们又流水似的撤去了。
而两层飞檐间夹着的阴暗处,安求客和晏乾生正顺着横在里面。晏乾生一口气憋到士兵散去,才小心翼翼一点点吐出去,抚了抚惊魂未定的胸膛,抬起脑袋看着跟他头对头的安求客。
安求客听出来他气息里的慌乱,揶揄道:“这小阵仗给你吓得,没点本事怎么干这儿行?”他到现在都以为晏乾生跟他是一个口袋的来活生意,可偏偏这话又有些歪打正着,晏乾生一时间竟没听出差来。
……
俩人溜出军营向西行了近五里地,来到了进城必经之路。他二人猫在草灌里,一等就是两个时辰。安求客打个哈欠又伸了伸腰,看着专心致志窝在路边伺机而动的晏乾生。
难不成他搁着趴活呢?这小子还干着打劫的副业?
晏乾生那缝针似的嘴突然张开,问安求客哪来的那身轻如燕藏匿无形的本事。安求客一边惊诧他的主动开口,一边打哈哈道自己是专业对口。他谈起自己的老本行,难免侃侃。
晏乾生越听越不对,转过劲来才知道这个人竟是窃贼!可安求客却美其名曰道自己是梁上君子,回过味来才发现晏乾生跟自己压根不是一行!
晏乾生知道安求客吃饭的本事,自动跟他拉了三米距离,生怕自己兜里那叮当响的几文铜板转眼就认了别的爹。安求客瞧他满身爬着嫌弃,脑袋一转嘴一撅,吹了下额前垂下的头发,窝树上去了。
这时,道上自东奔来几个仓皇之人,他们背着不大且颇为干净的行囊,三步一回首,向着城县方向逃窜。看样子,真像从军营逃出来的叛军。没一会,他又听东边传来不太整齐的奔踏声,铠甲与长矛相摩擦,搜捕声阵阵,但人却并不多,顶死只有两伍人。
晏乾生稍稍直起身,抵着下巴,又看了眼追过去的两伍士兵。乍一下感觉是那么回事,可仔细想想却又有欲盖弥彰的感觉。他回身仰首看着树枝上盘着腿抱着胳膊活似猫头鹰的安求客,问道:“你怎么看?”
“坐树上看。再说了,半瞎,看不着。”安求客别开脑袋微微昂起,翘着鼻子塞他道。
晏乾生扁着嘴剐了他一眼,叉着腰转了三圈,被突然出声的安求客打断。
“你也不想想,哪个有脑子的逃命走大路?就算没脑子,真急于奔命的,还想着带什么东西一起跑?趁夜离营要是被人发现,只是人的话,还有解手当借口,要是背着行囊,那不自寻死路?就算他们心大真要带点东西走,也该早早备好在军营外。军营外方圆二十里,除了南边翻过山去的渔村,都是深林野草,你看他们行囊干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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