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四蹄在雪地上刨动,双眼瞄准了庄然,准备发力。
就在这时,沈梨已经冲到了野牛的身边,她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她对着野牛的后腿猛砍了两刀。刀刃砍在野牛的肌肉上,发出了沉闷的声响。野牛刚准备攻击,此时腿部吃痛,打消了原本攻击庄然的计划。它后退了一步,调整身位,试图用自己的头部去拱身下的沈梨。
沈梨看着巨大的牛头对着自己冲过来,心中一慌,但在这生死关头,她本能地抱住了其中一只牛角。
野牛感受到沈梨抱住了它的角,一仰头,试图将沈梨甩飞。沈梨的身体被抛起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空中不受控制地晃动,但她的双臂紧紧抱住牛角,不敢有丝毫放松。
庄然看到沈梨跟野牛缠斗,心中一紧,他迅速地发射弩箭,想要帮助沈梨。但此时野牛背对着他,这一箭只射到了野牛的屁股,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
看到一箭射出不起作用,庄然赶紧又搭一箭飞出,这一箭射到了野牛另一只后腿上。
野牛前后受攻,两只腿和脖子、屁股都受了伤,顿时怒不可遏,头上的角被沈梨抱住,它晃了几下不能挣脱沈梨,于是目光锁定了一旁的大树,低着头向树干冲了过去,试图撞死沈梨。
沈梨见状,内心一紧,大呼不妙。她迅速反应,赶紧撒开了抱着牛角的手。
沈梨从野牛身上掉下来,摔在地上,全身剧痛,眼冒金星,嘴里感受到一股腥味。她的身体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然后停了下来。
野牛因为惯性撞上了树,它的牛角深深扎进了树干,树木的裂响在森林中回荡,但野牛似乎对这种伤害毫无所觉,它转身又面向沈梨,眼睛中充满了狂暴和愤怒,带着一种几乎疯狂的决绝,刨着蹄子又一次蓄力后向沈梨冲去,它的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蹄印。
它的目标只有一个——沈梨。
沈梨从地上爬起来,飙升的肾腺上素让她暂时忘掉了身上的疼痛,此刻她的心跳如鼓,咚咚咚的在胸腔狂跳不止。她看着身中数箭的野牛,吐出嘴里的血沫,大口地喘着粗气。手臂被摔的发麻,她不得不改用双手持刀,她的脚步扎稳,身体微微前倾,打算正面迎击这头发疯的野牛。
庄然看到野牛仍在跟沈梨死磕不放,心里很急,他快速调整了自己的站位,从箭囊中迅速又抽出一支弩箭。
不能急,要冷静。庄然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这一箭再偏,沈梨可能因此丧命。他的目光锐利,手指稳定地扣在弩机上瞄准着,汗水沿着他的鬓角流下,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目标上。
冷静下来的庄然呼吸变得缓慢而深长,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野牛移动的步伐,寻找着最佳的射击时机。
他的手指轻轻一扣,弩箭带着破空之声飞出,直击野牛的右眼。
这一箭精准无比,野牛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哀嚎,它的动作猛地一滞,但仍然因为惯性向前冲去,将沈梨顶飞。
沈梨的身体在重力的作用下划出一道不情愿的弧线。她的视野在旋转中变得模糊,只有零星的光线和树梢的轮廓在她的视网膜上快速掠过。
她的头部撞击到雪地,那一瞬间,她的世界被剧烈的疼痛所充斥。沈梨感到自己的头骨在撞击下产生了震动,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痛感,让她的眼前瞬间闪过一片白光。肩膀和背部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力,肌肉和骨骼在重压下发出了抗议。肺部在撞击中被压缩,呼吸变得困难,她感到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沈梨的身体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直到完全停止。
她躺在那里,全身的疼痛开始汇聚成一股撕裂的痛感,从她的背部、肩膀、头部蔓延到全身。她的肌肉在颤抖,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会引起新的疼痛。
尽管如此,沈梨的意识仍然保持着清醒。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头逃向树林深处的野牛,它的身体上插着几支箭,毛发上血迹斑斑,在雪地上洒下了一串红色的足迹。野牛的逃跑动作显得有些蹒跚,但它仍然在努力逃离,它的生命力在这一刻显得异常顽强。
庄然迅速跑到沈梨身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你怎么样了?”他低头检查沈梨的伤势,看到她的衣服被撕裂,棉絮从破口中翻飞出来。
沈梨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她开始尝试移动自己的手臂和腿,尽管每一次动作都伴随着疼痛。她的手指在雪地上摸索,寻找着可以支撑自己起身的力量。
虽然痛苦,但她仍然坚强的对庄然说:“我没事,死不了,先别管我,快去追牛!”
沈梨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不想让这头受伤的野牛逃脱。
庄然犹豫了一下,但他知道沈梨说得对。他抓起沈梨的猎刀,顺着野牛留下的血迹,向林子深处追去。
沈梨躺在雪地上,脸上沾满了雪水和泥土,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形成了一团团白雾,她的心跳在逐渐恢复平静。她感到一种深深的疲惫,但这种疲惫并不是失败的标志,而是一种战斗后的宁静。尽管身体上的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的内心深处却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啊,好想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