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就知李门儿是假妆。
李门儿装作与人斗殴模样,却单单只流了些鼻血,衣服又整齐、头发也不乱,哪里像是斗殴。
他也不戳破,打着酒嗝问:
“李门儿,什么事?你慢慢说来。”
李门儿将早已准备好的虚言假话说给他听:
“十九官儿,我今日去中街上花转,不料遇到两个贼人,十分凶狠。”
“他们抢去了你那只珍珠宝匣、一支金钗、一个金步摇。我与他们拼命,倒被他们打伤。”
旁边一群下九流拍桌、踹凳、摔杯、丢箸,个个是义愤填膺:
“好大胆的贼人!竟敢抢十九官儿财物!?”
“我们这就去揪住那两个贼人,一顿打死,替十九官儿出气。”
话虽如此,却没一个人肯动,只是站着乱骂而已。
陈十九慢悠悠喝了口酒,他心如明镜似的,金钗等物是被李门儿觅下了,仍不说破,反而笑呵呵劝众人:
“几个破烂首饰,值得什么?李门儿,你休要啼哭。”
“你们也不必着恼,都坐下,继续吃酒。”
众人犹自叫骂不停,但还是先后坐下了。
李门儿见他纹丝不动,显见的是不肯为自己报仇,正思量用什么法儿再说说他。说的他肯出手教训那两个凶恶之徒,方能出自己这口恶气。
一边想,他也随众人吃喝起来。
刚喝光一杯酒,正要去夹口菜,突然发现手不能动了,竟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一样。
他低头细看,这才发现身上有根发丝也似的白线,将他双手和身子捆在了一起。
更奇怪的是,怀中的首饰全都不翼而飞。
他正错愕不解,陈十九突然端着酒壶起身,对准他脑袋就狠狠砸了过来。
酒壶碎裂,李门儿也是被砸的头破血流。
他又惊又怕又疼,当时就大哭起来,这次倒是真哭:
“十九官儿,你,你这是作甚……”
陈十九眯着鹭眼,慢悠悠擦去溅在手上的酒水。
他之所以等到此时才出手,是因还有许多首饰在李门儿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