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微微仰头,双眸直视高敬忠,不卑不亢:
“拍卖会本就是价高者得,各凭本事,何时有了只许陛下出价的规矩?
倘若如此,这拍卖会何必大费周章举办,直接将宝物呈献陛下便是!”
高敬忠恼羞成怒,拂袖而起: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尽归陛下,区区保命丸,也当归陛下所有!”
凌虚卓然而立,微微拱手:
“高公公此言差矣,君权固然尊崇,然律法却是万民纲常,社稷根基。
圣上代天牧民,自当循法而治,一举一动,为天下表率。
若肆意妄为,逾越法理,哪怕高居庙堂,亦是乱政之举,国将失序,民必蒙冤。
古往今来,盛世之兴,皆因君权受限于法,法正则民安,民安则邦固,故君权不可凌驾于法。
拍卖会的规矩,便是面向众人,我以正当的竞价手段参与,并未违反任何律例。
倘若只因陛下出价,便要破坏规则,岂不是视律法为无物,视百姓为草芥?”
众人皆为凌虚这番豪言壮语所振奋,喝彩声、议论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昂:
“这少年当真胆识过人,为大伙出了一口恶气!若都以权势压人,这拍卖会谈何公正?”
“若君权肆意妄为,毫无律法约束,黎民百姓又岂能有安居乐业?朗朗乾坤,公道自在人心!”
“瞧那太监的脸色,料他也万万没料到,竟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言不讳,说出这般掷地有声的话来。”
高敬忠侍奉御前多年,平日里仗着皇帝撑腰,作威作福惯了,此刻却被凌虚一番话,怼得哑口无言。
他强自镇定,却不免色厉内荏,干笑两声:“陛下旨意,便是金科玉律,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凌虚鄙夷不屑:“公公,众怒难犯,你还是快快出价吧。”
高敬忠脸色一沉,怒目圆睁:“咱家出价两万贯!”
凌虚毫不退缩,目光坚定:“两万五千贯。”
高敬忠勃然大怒,指着凌虚吼道:“你确定要与皇家作对吗?”
凌虚微微欠身,却语气决然:“公公,得罪了,这枚保命丸于我而言至关重要,我志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