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起来?”段氏问道:“你就听你爹的,不听你娘的?”
东方靖一时犯了难:圣贤书上只教她孝顺父母,可是如果父母意见相左,以谁为先?这时想到: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应该是听父亲的吧?
见东方靖一直不起来,段氏再道:“唉,现在这孩子啊,真是,就跟他爹亲,哪怕他爹打他骂他,还听话得要死;就是不跟娘亲,哪怕他娘十月怀胎,再怎么疼他也不如爹。”
听得段氏这话,东方靖有些痛苦,这爹娘各站一边,自己到底向谁?东方靖突然想到:说不定父亲也是想让自己回去睡,只是傍晚下了命令不好收回去,才让母亲来。想到这,东方靖终于不再纠结,站起来笑道:“娘,孩儿听您的,这就回去睡觉。”
“这就对了,乖。”段氏扶着两腿发软的东方靖,走到东厢房道:“你早点睡吧,我回去了。”
“嗯,娘亲晚安!”东方靖挥了挥手道。
洗了把脸,东方靖从怀里掏出今天徐恭给自己的那本曲谱,不自觉越看越入迷:这曲洋刘正风究竟有何神通?竟能编创出这等惊世骇俗之作!翻阅间,东方靖想起来白天与徐恭的约定,可是明天爹爹就要将自己送回风流剑庄了,这个如何是好?难道食言不成?
子曰:“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自己若是去了,接触邪门歪道就是不孝;自己若是不去,就是言而无信。这古人的话可真有意思,怎么做都有理,怎么做又无理。东方靖思索间看到桌子上压在一堆书底下的那本小册子,将其抽了出来,看到起封面上的“情之性”三个字,回想起今天见到徐恭心动之感,不觉翻了开来。
看到《情之性》第一页的序章,东方靖深表认同:“我一直以为,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因彼此认可接触而产生,因相互交流而加深,因男女之间的性因素而额外结为家庭,如此继续人类的发展。但社会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因某些客观局限与主观狭隘,常常把性这种东西扩大化,使之成为一个话题:男人之间的亲密被称为基佬,女人之间的亲密被称为百合,男女之间的接触必以上床为目的。在这纵欲的时代,当大量的欲望被满足后,人们总渴望无限满足与生俱来的欲望,这时理智的提出节欲是多么的必要。”
是了,不论自己与徐恭是兄弟之谊还是男女之情,总归是情投意合,两情相悦。虽说只有两面之缘,却也是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从徐恭琴音之中,东方靖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东方靖不但对徐恭钦佩,亦且仰慕。
越想越深,东方靖想到: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对呀,只要把明天去的地方告诉父亲就好。一曲,只需合奏一曲,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到时候把这本书带上,他送给我一本《笑傲江湖曲》,我回赠一本《情之性》,也算是礼尚往来了。
得出破局之法,傍晚的痛苦瞬间烟消云散,整理好明天要带的这两本书,东方靖满怀憧憬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