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次子,秦王朱樉,非法刑诸宫人,有割舌者、有埋于深雪冻毙者、有绑缚树上饿杀者,有以火焚杀者,其余种种不法之行、数不胜数,然则一生未受刑苛,秦藩传至明末。”
“三子晋王朱棡,以奔马缚人,车裂之;五子周王朱橚,射杀本府仪卫司校尉;七子齐王朱榑,杀死指挥千户百户校尉人等并全家,共计四百八十二人;十子鲁王修道炼丹、捕捉孩童、放纵淫邪、打杀火者、百姓无数。”
“还有十二子湘王朱柏,伪造宝钞,以虐杀取乐;十八子岷王朱楩,擅夺诸司印信、杀戮吏民;十九子谷王朱橞,夺民田、侵公税、杀无辜;二十五子伊王朱?,时时挟弹露剑,驰逐郊外。奔避不及者,手击之,髡裸男女以为笑乐。”
“但他们受到惩罚了吗?没有,一个都没有,洪武一朝,只有第八子潭王朱梓身死国除,单朱元璋将之除国,是因为其‘用砖砌墙,四面纵虎于其中,令军士于内搏杀’伤无辜性命、违背国法吗?不是!只是因为有人构陷其勾结胡惟庸而已!”
“自家的儿子亲眷放纵不法,对臣子百姓却重拳出击,这到底是爱民如子、严惩贪渎,还是借着这个由头打击异己?国法成了打击异己的工具,还有何威严所在?这工具朱家用得,文武百官用不得?”
“日日夜夜喊着清廉温善,下面的臣僚百姓看着朱家人的作为,谁会信服?上行而下效,朱家人如此贪暴,下面的官又有谁按耐得住?明初之时还能靠着武力强行压制,后代子孙,能够永永远远的压住吗?”
吴成又长长出了口气,看向小太子和小公主,语气严肃至极:“我大熙乃天下万民之国,一切以天下万民的利益为重,所以不能当朱元璋,任何人,包括坐在龙椅上的皇帝,违背国法、伤害万民百姓,也要受到审判和严惩!否则,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像大明一样,被汹汹的浪潮推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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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成又看向肖文青,挥了挥手:“后代如何,我不知道,也没法管,但在我们这里,就要定下调来!”
肖文青登上玉陛前的白玉台阶,捧着一本调查报告,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大熙革命一十六年正旦,侵吞烈属抚恤案定案!现逮捕相关人员待公审——一等武义王绵长青!一等武英王岳拱,一等武成王黄锦,一等明义公张散……”
随着肖文青的念诵,那些披甲侍从冲进百官班次之中,将被念到名字的官将抓了出来,岳拱和黄锦对视一眼,两人都是长叹一声,乖乖就擒,几名被抓的公伯则慌乱的嚷嚷着:“陛下!绕过臣等!臣等为大熙立过功,绕臣等一命吧!”
绵长青被两个侍从抓住,眼泪鼻涕流了一脸,烂泥一般被拖拽着,冲着玉陛上大喊着:“成哥!兰嫂嫂!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啊!饶过我吧!看在我爹的面子上,我不做王爷了,饶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