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婉灵动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暗自嘟囔一声。
您当初可不是这么劝的。
让我们跟着公羊婉的记忆把时间调回到千年前。
还是一处庭院,还是一个白衣先生。
先生的堂前站着一个身影,凑近一看,是一个男子。
先生自然是方觉,而那个男子就是公羊婉的弟弟公羊拙
此时此刻,公羊拙的状态显得极为异常,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团浓郁的黑色气息所笼罩,那黑气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他的身躯,不停地扭动、翻滚。
远远望去,公羊拙宛如从九幽地狱中走出的恶鬼,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煞气。
仅仅只是看上一眼,那股子煞气便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刃直刺人心,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和战栗。
“先生,请您肯许!”
只听得“扑通”一声响,公羊拙竟然直直地跪倒在了方觉的面前。
由于这一跪太过用力,以至于连脚下的地板都承受不住这般巨大的冲击力,发出了沉重而又响亮的撞击声
“不许。”
这时的方觉样貌似乎比千年后要大上一些,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模样。
但要说和千年后最大的不同,倒不是这张有年纪差异的脸,而是那似乎永远没有变化的,如同死水一般表情。
听到公羊拙的恳求,他垂着的眼皮稍稍抬了抬,淡淡道。
公羊拙闻言,颤着的身躯微微一顿。
“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方觉的瞳孔中依旧没有任何的波动,他也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
场面一度沉默了许久。
而公羊拙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始终笔直地跪在堂前,没再抬头。
终于,似乎是那杯茶已经见底,方觉缓缓站起身来。
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恍若仙人下凡。
当他走过公羊拙身侧时,没有丝毫的停顿与犹豫。
甚至在即将跨出门口之际,他还不忘顺手带上那扇雕花木门。
天色渐渐暗下来,日头西垂,云边的红也悄悄隐没。
公羊拙还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像一尊石雕,唯有那双时不时眨动一下的眼睛,才能让人感觉到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吱呀——
木门被缓缓推开,进来的是公羊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