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怎样?
贺韬韬仰着脸看他,倔强的眼神似乎在质问:你想说什么。
蔺止叙憋哽住,眼睛里淌过卑微的迷惘:“我们今天把话说明白好不好?你对我,究竟在逃避什么?”
他用了逃避二字,贺韬韬的睫毛微不可闻的颤了颤,他形容的真对,他什么都知道。
贺韬韬此刻被蔺止叙逼退在墙角,退无可退,她稍稍垂下了头,掩饰有些乱的情绪,再抬起头时,眸子里冷静极了:“蔺止叙,我想问你,昨夜你挡在我身前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未来的官路、你以后想做的事、甚至你的命,可能都会因为你站出来而变得一无所有,你不怕吗?”
蔺止叙先是一愣,没想到贺韬韬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仰头无奈的叹笑:“我怕啊,我怕极了。”
他认真的看着贺韬韬,平静的陈述:“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剑拔弩张,恨不得想杀了对方,那时候的我是真的想杀了你,后来也是真的在利用你去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以为我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可后来,我偏心了。”
“你成了我所有的例外。”
贺韬韬脑子嗡的一下,这是亲耳听到从他口中说出来近乎直白的表白。
每一个眼神的情绪,每一次呼吸的动作都在说:我动心了。
那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终于捅破了。
所谓的爱意,若有似无感受到的时候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贺韬韬心里是从未有过的乱,明明她早就知道了,那现在纷杂的情绪是因为什么?她好像有个答案,却不敢亲手将它揭开。
短暂沉默了一会儿,贺韬韬平静开口:“你问我为什么逃避?因为你我都是活了今天没明天的人,我们除了利益还能谈什么?感情吗?我死了爹和师父,失了家园的那日我就不配再谈情动心,动心就意味着我要把弱点袒露出来,随时会有可能输得一败涂地,我不想有软肋,我也不想输。”
蔺止叙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处,那里是蓬勃的跳动,他哑着嗓子,近乎偏执的低吼:“可先输的那个人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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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陡然安静下来。
贺韬韬的手被蔺止叙按在他胸口处,清晰感受到那里的跳动,一下一下,透过那掌心传输到她身上,震颤在她心头。
她真的慌了,心底有什么东西压不住了,惊惧交加,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挣扎。
可挣扎的理由是什么?
答案似乎就在面前。
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盯着蔺止叙看,一声轻微的叹息过后,她纤细的手指反扣过来插入他的指缝,另只手轻轻抚上了他眼角下的那颗浅痣,她冷静喊出他的名字:“蔺止叙…”
“我想确认一件事。”
她的手抚在他脸上,带了向下的力,踮脚吻上了他的唇。
蔺止叙的脑子突然轰的一声炸了,瞳仁不可置信的张大,这个吻柔软而又清凉,蜻蜓点水一般掠过他的唇瓣,呼吸相接的瞬间让他短暂失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