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之中,佛寺道观不少,有名气的不少,其中有真本事的也不少,不管是日常参拜,还是驱邪消灾,外来的人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得到好几处被推荐去的地方。
在这些之中,自然也有在城中名气不大,甚至是不起眼、无人在意的,现在就有一家偏僻不起眼的小寺,其中僧人很少,平常更没几个人光顾,寺中唯一能有些说法的,是大殿里精妙绝伦的壁画。
“朱兄,你冷静一下!”
在去往寺院的小路上,两个书生正在争执,一个拉着另一个,想要阻止自己的友人再去寺庙。
“那只是一面壁画,你干什么这样执着?”
孟龙潭想不明白,自己这位朋友为何如此执着,怎么也不听劝。
“怎么可能只是画!”
被拉着的朱孝廉猛的一甩手臂,在挣脱开朋友的手后,还把人带了一个踉跄。
“你明明也看见了,她的发型变了,我之前说的你不是也都相信?”
想当初孟龙潭和朱孝廉一同在寺中客居,当时寺里只有一位老僧,对方带他们观看大殿里的壁画,壁画中有位拈花而笑的散花天女,在当时那少女扎的是未出阁女子的垂发发型。
当天晚上,朱孝廉意外入画,与画中少女来了一波艳遇,当时他们被少女的同伴发现,少女被起哄着梳起妇人的发髻,她的同伴们掩护着两人,瞒过了当时来审查的金甲武士。
等他再从壁画出来,便看到壁画上少女的发型也由垂髫变为螺髻,证明朱孝廉经历的事情并非一场梦。
“可那老和尚都说了,一切都只是幻境……”
“那绝不是幻境!”
孟龙潭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的朋友打断,然后就看见对方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带着义无反顾的气势。
的确,当时他在寺里找朱孝廉,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最后去找老僧,老僧带着他到壁画前面,把人从壁画里叫了回来。
除了朱孝廉自己在壁画里经历的,剩下的他都亲眼目睹,包括壁画上那个拈花少女的发型变化。
同时他也记得,当被问起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时,那老和尚只说这是由人心变化产生的幻境,自那以后,两人离开寺庙,转居他处。
本来孟龙潭都快忘了这事,最近几天朱孝廉又像是着了魔一样往那寺里跑,说什么要再去找壁画里的少女,还说要娶她为妻。
那少女至今是妖是鬼都不清楚,甚至都无法确定是否真的存在,这样如何能娶来做妻子?孟龙潭怀疑这家伙是被什么东西迷惑了,便上去问清楚。
结果这一问更不得了,朱孝廉是在梦中梦见了那个少女,看到对方在天宫之中哭泣,她与外来凡人私通的事情已经败露,不久就要被天兵抓走受罚。
因为这个梦,朱孝廉坐不住了,当初自己为躲巡查的金甲天兵,可是直接藏到床底下去了,外面还有少女诸多同伴的掩护才瞒过去,那时朱孝廉对壁画里的天兵就有了些心理阴影。
如今他离开那寺院,本以为这事真的会像老和尚说的那样,只是一场由心变化而来的幻境,可如果真是幻境,为何离开后还能梦见她?已经不在寺庙,也看不见壁画了,又为何能听见她的哭声?
所以朱孝廉才决定再回寺庙,如果少女真的要受到责罚,不如他再去壁画里走一遭,将人带出来,正式成亲。
听说他因为一场梦就要回去找那古怪的壁画,还要娶壁画上的散花天女为妻,孟龙潭心中只觉荒谬。
他这位朋友极有才学,年纪轻轻便已是举人,以后前途更是无量,有这样的本钱,何愁找不到好妻子,干什么要念念不忘一个壁画中的人?
“现在那寺里竟是严家的人,你不要命了?”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去!”
换了平常时候,朱孝廉想再去寺里也没什么,孟龙潭也不会特意来问,可对方偏偏在这跟时候,几天前严家的人不知丑什么疯,带着人去这座在京城不起眼的小寺庙参拜,还拦了路和大门,不许别人再去。
本来无人在意这座小寺庙的,作为京城权贵的严家突然上门,还一副要将其霸占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反常,因为这件事,周围的人开始好奇寺庙里有什么,难道还藏了黄金不成?
但是再好奇也没用,严家派人把去寺庙的路封了,这可是能在京城只手遮天的大家族,过去招惹和找死没有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