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用双手在溪水里搓着萝卜泥:“想做腌萝卜条。”

“腌萝卜条早上就粥吃香哦。”

“那到时候我做好了给大娘你尝些。”

“那多谢小赵了,我就好这口,这回来的急,我那侄子明天就要出院了,屋里屋外要收拾的地方多,没时间弄这个。”陶奶奶说到这里忍不住抱怨道,“说是之前已经花钱请人来家里收拾了,可我昨天到,摸那窗棱上,地板上都是灰。我看不惯,又收拾了一遍。外人还是不如家里人实在。”

赵静便应和点头。

陶奶奶又继续道:“我表姐表姐夫走了,我那侄子又一直在外头打仗,这房子空了许多年,积了不少灰。我那大侄子可怜,从小没了父母,在外头打仗还受了伤,请旁人照顾哪有自家人精心。我一听说就赶紧来了。”

赵静道:“陶大娘心善,实在。”

陶奶奶又说赵静:“小赵你更不容易,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女娃子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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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静跟陶奶奶说的是自己丈夫在战场上死了,婆家不喜她,逼她改嫁,她自己便带着女儿独自来城里讨生活。

这本就是事实,而且这般说了,万一王家人找来,这些街坊邻居还能帮她。自己被婆家欺负的印象要早早树立起来。

“我看后山上有些笋子,蕨菜、野葱、荠菜、香椿,等会要不去拔一些?”陶奶奶心疼赵静,便想着拉赵静一起弄些不要钱的吃食。

赵静自然愿意,洗好东西,便提着篮子站在隔壁院门口等陶奶奶。

素素生病刚好,让她栓好院门在家玩。

刚站好,却见一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年轻小子推着一个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坐着一个大约三十岁左右,眉宇间透着凛冽的英气,面容刚毅,五官俊朗,手和脚绑着白色绷带的男子。

赵静见他满脸肃然,眼神锋利,一看就是上过战场的人,猜测这人估计就是陶大娘要来养病的侄子。

便对他俩点头笑了笑,让到一边。

陶大娘挖野菜估计是去不成了,不过还是得等陶大娘出来再说。

方青峰坐在轮椅上一路看着熟悉的青石小巷,潺潺流水,年少的记忆涌上心头,来不及感慨,便见自家那熟悉的灰色大院门前俏生生站着一个年轻女子。

只见她双眸清澈的像一汪泉水,脸蛋却娇艳似花,穿着一身蓝底碎花土布衣裳,身姿窈窕,那根黑亮而又粗壮的长辫随意垂在胸前,更添一分俏皮与灵动。

见她对自己笑,方青峰晃过神来,便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