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沾满了冰凉露水的刘燕青回到了自己房间里,不一会儿,就有个下人模样的男子给他送去了吃食。
听到动静的刘婉君轻叹一声,打开房门走到刘燕青练拳的地方,甲板上露水处有一片空白的地方,里面还有些许未干的汗水。
此时甲板上已有熟人外出溜达观河。
刘婉君看着人形空地,叹了口气后走到甲板边缘,任由寒风拂面。
冯世才徐徐走来,给刘婉君披上一件外套问道:“小姐有何忧虑?老奴兴许能为小姐解忧。”
刘婉君转身,纤细腰肢靠在栏杆上,玲珑身姿惹来不少炙热的目光。
她好奇问道:“冯爷爷当年答应我不会教燕青习拳,现在为何又出尔反尔?若是燕青甘愿过一辈子的平凡生活,泰安城里的那些人就会高枕无忧,且不会找燕青的麻烦,十五年来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冯爷爷为何要让燕青处在这种危险的境地?冯爷爷打算教燕青习武以后呢?有什么打算?我这个做娘亲做小姐的可以知道吗?”
冯世才与之对视,眼神坚定,毫不闪躲,这么多年来,他虽然以老奴自居,可对方又何曾把他当奴才使唤过?
他知道,自从老爷以全家老小性命保下他这个前朝遗民,他这条命就不再属于前朝,而是属于刘家,刘家有难,他又怎会坐视旁观?
冯世才淡淡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路走的太急,疼的是脚,人想的太多,累的是心,可问题也要一一解答不是?”
冯世才走到甲板边缘,看着下方破浪前行的船头说道:“教少爷习武,是不想日后看到小姐少爷被人欺负而没有半点还手之力,与其去向上苍乞求安稳,不如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能主宰众生命运的程度。
再者,当年丰裕城一战,那位锦衣卫死士为了让老奴受到重创,不惜自崩本命灵气化作一道惊天术法,虽被老奴破开,可老奴也受伤颇重,重到几乎无法修补的程度,如今的我犹如一尊布满裂纹的瓷器,再有丁点外力,就有彻底碎裂的可能,老奴不想让这一生的努力白白消散在天地之间,所以才教少爷那套拳法。”
刘婉君目瞪口呆,瞬间转身捂住嘴巴,不让旁人听见她的哭声。
大哭无声,大苦同样如此。
冯世才双手负背,畅然说道:“小姐收声,老奴当年本就是该死之人,苟延残喘了这么些年,知足了,小姐莫要为老奴伤心,若是小姐想我家小少爷能过得更好,那小姐就必须回去,回到刘家,在刘家为小少爷争取一席之地。
一个是前朝遗族,一个是偷鸡摸狗的梁正天,老奴断定,刘梁两家必有一战,小少爷在刘家能否有一席之地至关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