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景星,不得无礼,余先生是长辈”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他若真心疼灵泽就不该留他一人在京,只因你让他去了怀远如此咄咄逼人,不知究竟是担心他的人,还是担心没了他会误了自己的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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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入了信盟之后景星平日里大多时候都是冷静自持,言语上难得似今日这样夹枪带棒。
余一被她的话直戳了心窝,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她,毕竟他心中清楚,岳灵泽本就是罗风为了复仇寻来的棋子。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担心他的人还是担心没了他会让这十几年所做的一切付之东流。
了然她会这样是因为心疼岳灵泽,也明白余一不语是对岳灵泽心中存有歉疚,商筑沉默了一会后微微露出了一笑,试图缓和眼下这僵冷的氛围。
“我记得从前在学舍时你们两个就颇有些水火不容的模样,怎么都过去了这么久还是跟狗见了猫似的”
“……”
(“……”)
听他说他们像猫狗,两个沉默的人忽然同时转头冷冷地朝他看了过来,觉出自己说的话又添了他们心头的不快,商筑赶忙捂着之前受伤的地方微微低头轻咳了起来。
“伤口又疼了?”
“嗯,些许”
“你受伤了?”
“无事,已经大好了”
“是谁?”
这会儿忽然发现他脸色有些不佳,景星眉头紧皱冷冷的目光中多了一抹怒意和杀机,仿佛只要他开口说出个名字她就会立刻提着剑去找人。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在所难免”
“……”
“不过你回来了,我也就可以歇歇了”
他笑了笑说着又转头看向了余一。
“乐音便交给你了,别忘了你应我的一诺”
“……”
“什么意思”
“我打算回筑京了,你就听从余先生的指麾,切记,你帮他即是在帮灵泽”
“……知道了”
“几时走?”
“就这几日吧”…
湛蓝的天空间明媚的阳光遍洒却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暖意,不时吹过的寒风穿过了依旧苍翠的树木和路边枯黄的野草消失在了尘土飞扬的官道之上。
长亭外,一袭白色狐裘的商筑伫立在景星面前,认真地打量着她的面容不禁在心中感慨当年那个瘦弱的女孩如今竟已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自己当心”
“你的伤当真无碍了?”
“你是担心我死在半路上?”
“…远行在即,晦气话别说”
“…看来是真担心我了”
“不该吗?”
他待她与信盟其他人不同,细想这些年的种种她慢慢也明白了当年白月在学舍里说过的话,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她这样好,可心中的感激却是真的,若没有他,就没有今时今日的她。
“有女如此,为父心中甚感欣慰啊”
“……”
“你就这么想当我爹?”
“难不成你以为我在靖诚王府时是在说笑?”
“为什么是我?我有什么不同值得你这样待我”
“一见如故,这样的缘分可遇而不可求”
“……”
“我该走了”
他默了默后说着转身就要离开,景星见他要走突然一脸认真地朝着地上跪了下去。
“你这是…”
“祖母已去,家中已无长辈,景星有幸,得遇尊长,承蒙先生厚爱,得以在乱世之中保全性命习得一身武艺,今日愿拜先生为义父,此后随侍左右,以报先生大恩。”
她说完恭敬乖巧地冲他磕了个头,商筑俯视着她,眼眸中似有什么隐隐闪动,过了良久后才伸手将她扶了起来。
“你自己认了我做义父,可就不能反悔了”
“我做事几时后悔过”
“那倒是”
他微微一笑正说着,景星又往后又退了一步,看了看自己的手后努力回忆着岳灵泽教过的对长辈行的礼数,商筑看她将双手平举至眉间,然后对着他慢慢弯腰拱手,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怪异。
“…这是谁教你的”
“灵泽说这是筑京对长辈行的礼数”
她自己说着又转身对着外面的天空拜了拜,一点没发现商筑脸上的微笑已经变得危险。
“哦?他为何教你这个?”
“月光菩萨诞,我同他一起祭拜了他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