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谁来了?”诗瑶好奇道。
那群人把她从客栈带走,她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凌云了,没想到那群人居然把她带到这儿。这座别院她再熟悉不过了,熟悉到院中一草一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和爹爹有空,便来这里,祭拜娘亲。
爹爹说,娘亲不喜欢京城的繁华,自嫁进王府后,整日闷闷不乐,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爹爹自知娘亲喜爱的是山川壮丽,喜爱的是大江波涛,可京城遍眼所及,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
娘亲已然厌倦这种生活,爹爹身为皇族,本愿做个闲散王爷,带着娘亲游山玩水,也好过一辈子待在京城无所事事,可叹造化弄人,爹爹受先皇之托,稳定朝堂,辅弼新帝,难以脱身,只能着人在洛阳城外,修了这么一座别院,若娘亲厌倦京城的生活,便可来这儿,偷得浮生半日闲。
娘亲并不在乎别院如何,她只想有一天爹爹能带着她,游山玩水,吃遍天下珍味,便如当初他们相遇那样,只可惜再也不会有这一天了。娘亲生下我之后,便染上了重病,爹爹找遍京城名医,但都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日渐消瘦。
数月后,娘亲终是不治而亡。那一日,京城风雨飘摇,天地哀嚎,爹爹守在娘亲灵枢前,一言不发,自那后,爹爹再无心过问朝堂,深居王府,守着那扇窗,便如娘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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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故人,你认识!”诚王漫不经心道。
“我认识?”诗瑶有些诧异。
“别管他了,等会儿你便见到了!”诚王的目光全在这盘棋中,催促道:“赶紧落子吧!你若赢不了为父,哪儿也不许去!”
他一袭青衣,身长七尺,神仪明秀,朗目疏眉,威严而不失谦冲,规矩而不失怀柔,手里握着一把折扇,胸有成竹,英姿飒爽,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已经年过半百。
父女二人一直在这儿下棋,从未离开,有什么事都是他人禀告,诚王知了一声,便将所有事交给他人,自己守着诗瑶。他已经许久不曾这样陪过诗瑶了,把自己锁在府内,望着那一幅画像,睹物思旧人,却忽略了自己的女儿。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爹爹,今日你怎么有兴趣来这儿?”
被带到这儿,诗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至爹爹出现,她才回过神来,才知晓这一切都是爹爹所为,但他为何要这么做?派人打声招呼,接过来不好吗?为何要袭击客栈,把她带走?他就不怕引起误会吗?凌云知道她被人带走了,会不会担心?会不会来找自己?她心里装着一个又一个问题。
“我来见我的女儿,有何不可?”诚王理所当然道。
“爹爹为何不提前打声招呼?”
“你是怕凌云担心?”诚王一眼便瞧出了女儿的心思,嗤笑道:“他身边有那么多妹妹,有你没你都一样,你何必执着于他?为父不明白,天下那么多英俊才子,为何你偏偏看上了他?而今他不过是一枚弃子,流离失所,有什么资格配得上我的宝贝女儿?”
“我知道呀!但我相信,凌云哥哥一定会来找瑶儿!”
“你就这么相信他?”
“除了爹爹,瑶儿能依靠的,便只剩下凌云哥哥!你们都是瑶儿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