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能自己去以身犯险啊。先不说你开的门能否让她出来,就算她真的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你岂不就永远困在苍霭之境了?”
“也不至于永远困在里面吧,我总能想办法出来的。”涵栎悻悻地说。
“你不过是走出过几次苍霭之境,就真当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了。这千万年来,死在里面的人还少了吗?他们哪个不是灵力卓越,自命不凡的?对于苍霭之境我们都知之甚少,你违背其规律,擅自替他人开门,还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
涵栎听着星耀的话,心下也明白他的顾虑,但是除了自己进去找到卉笙把她带出来,他真的想不出其它办法了。他自知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星耀,便索性不再说话了。
星耀见他沉默,便走上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你有你的担忧我明白,但我也有我的顾虑。你自己多想想,切勿冲动行事。”说完星耀便离去了。
涵栎又望着湖边,微风徐徐。不能再等了,他默想。于是他干脆地转身,径直飞向了苍霭之境。
在湖面上没走几步,他便打开了通往苍霭之境的门。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刺骨的寒风便毫不留情地席卷而来。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苍霭之境了,但这风刀霜剑依旧让他有些不适应。他迅速以灵力张开一个结界抵挡住眼前的狂风暴雪。他站在积雪之上,不留一个脚印,然后将所有灵力散开,去找卉笙。苍霭之境,宽广无垠,即便是涵栎的灵力也无法一次覆盖整片苍霭之境,他只能分四个方向,一次次地寻找。每一次的寻找都让他损耗大量的灵力。豆大的汗珠已经开始往下滴。当汗珠穿过结界滴落于积雪之上时,已经冻成了一颗冰珠。涵栎不停地对自己说,没有时间休息了,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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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主,
卉笙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她试着用灵力去探知出口的方向了。但是这一次和以往那么多次一样,失败了。
苍霭之境不分昼夜,人身在其中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的。风雪连天,白茫一片,卉笙的眼睛里除了白色已经没有其它任何颜色了。卉笙开始明白为何那么多人会葬身于此,在这里,要一刻不停地用灵力护体,一下都不可松懈。周遭的一切就像是一个贪婪的无底洞,一点一点地吸食着卉笙的灵力,让她疲惫不堪。出口那么遥不可及,而卉笙的灵力就快要被榨干,自绿绒镇后,又一次,让卉笙觉得自己离死亡这么近。
突然,白色的背景中,冒出了几个熟悉的身影,有人蹦蹦跳跳向卉笙靠近,卉笙一看,是三尾呢。喂,三尾,你在法界过得还好吗?再仔细一看,后面竟然跟着一尾和二尾呢。好像有什么划过了脸颊,冰冷刺骨,卉笙没有理会,冲着一尾和二尾奔过去。一尾,二尾,你们过得还好吗?醉仙楼生意还不错吗?好想念你们的牛肉面和包子啊。不是说好,只要我把平今公子引入醉仙楼,你们就包了我今后所有的吃食吗?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头儿一般的人朝着卉笙走了过来,是阿吉爷爷啊。爷爷,我好想你啊,为何,你就这么丢下我了呢。爷爷的身旁还有一个有些模糊的身影,难道是娘亲?虽然看不真切,但卉笙坚信那就是娘亲。
娘亲,爷爷,一尾,二尾还有三尾,都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他们冲着卉笙摇了摇手,便要转身离去。喂,别走啊,别丢下我啊,你们要去哪儿,带着我啊。卉笙在无人的苍霭之境里痛苦大喊着,她拼了命地向他们奔过去,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他们。她伸着手,仿佛要去抓住他们一样,但他们只是离她的手越来越远而已。
任凭卉笙怎么追,都追不上娘亲和爷爷他们。她越来越累,眼皮越来越重,腿脚早已冻得没有知觉了。忽然,天旋地转,双腿不听使唤地一软,整个人栽入雪地之中。望着从天而降的雪花,她想,就要结束了吗。突然有一个声音在心中呐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想活下去。
就在这时,有一双大手拨开了她脸上的雪,强而有力地把她扶了起来。有什么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似乎很遥远,她听不清。她感到有什么人在拍打她,将自己的意识从远处拉了回来。紧接着她感到有一股暖流,从她的后背慢慢注入进来,发散到四肢,包裹住全身。她慢慢睁开眼睛,一张脸由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涵栎?”她本来想说这两个字,但喉咙里却发出了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奇怪声音。
涵栎焦急地大喊着:“卉笙,快醒醒,不能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