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父亲便对我爱护有加,让我在亲戚们的口口相传中成为了一个刁蛮任性的主。叔叔家中,从未有人称呼我的小名,反而给取了“千金小姐”的外号,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喊起来还是说笑的模样,后来,都是嘲讽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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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千金小姐放学啦?”
“哟,千金小姐要洗碗啊?会洗吗?洗得干净不喔?”
直到如今我也不明白这些大人们为何会对一个小孩子充满这样的恶意。
没有辱打谩骂,也没有不给饭吃,甚至不被要求分担家务。只是一言一语极尽嘲讽,我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唯一的玩伴只有那脑子不灵光的阿航,念书不成,毫无特长,反应总是慢半拍。但总比我的叔叔叔娘显得和蔼可亲,至少他对我没有莫名的恶意,所以相较之下,阿航是难得非常好相处的。
生活不就是常常充满剥夺性的惊喜吗?
叁、
狭窄的床与床之间叔叔给了个小木柜,能够刚好卡在中间。写完作业的时候才七点钟,我翻开床垫,掏了本《阿衰》。本想就这样打发的,阿航却说两人一起来玩拖拉机,不等我答应就扔下自己的作业去箱子翻扑克牌。
我对那扑克印象极深,不知道攒了多久,铺开来是各种不一样的花色,最多见的是背面印着密密麻麻贝壳海螺跟或五颜六色工字钉的,边缘都磨得非常毛润,却无论挑出哪种花色都没有办法凑成完整的一副。
把《阿衰》压回去,腾空小木柜,阿航将扑克牌一把一把递给我,我便整理起来,都翻到背面,把把敲敲木柜捋顺。不开玩笑地说,起码有两本新华字典那么厚。
两人盲分一半,剪刀石头布决定顺序后就这么玩儿起来。阿航玩儿得很慢,而我不是很能理解拖拉机这样的游戏有什么需要思考的。几把之后两人势均力敌各收了差不多的牌,这回排了很久都没有重复,阿航犹豫了很久放下了一张牌,我接着又一放,嘿,起码二十来张。正准备收起来阿航却说,错了错了不对刚刚放错了重新放。我赶紧把牌收起来,义正言辞地告诉他,这游戏可不兴反悔。阿航实在拗不过,张开嘴就大哭起来,我觉得自己是有理的正确的,我毫不畏惧。
但被哭声引来的叔叔什么也没问,对我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我几乎要掉下床。那简直太疼了,疼得屈辱,又不是我做错了什么,我甚至都没有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呢?想着便对叔叔解释到,是阿航的问题。叔叔却听也不听打断了我,只说,无论怎么样,你作为大的就该让着小的。
之后,我也不再跟阿航一起玩乐。一旦产生厌恶感,无数的细节就会被放大。又笨又懦弱,上厕所不敢关门,不爱干净整天挂着鼻涕虫,永远不会写作业,用拳头捏筷子,吃饭会发出很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