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爷的手不断的在衣裳里头翻找,他越发的心急了,紫禁城上空的丧钟,他在这处都知晓了,二十七声大丧之音,正是皇额娘的死讯,可今日这些衣裳里头为何没有孝布和丧衣,难不成?
他的大手捶了地面,喉咙间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难不成,皇兄根本没打算让他为皇额娘戴孝?
他的目光昏暗,抬眸看向了案台之上的岁碰桥鸳鸯酒壶,随后一脸苦笑,双肩随着苦笑而抽搐:“赴死可以。”
“若是赴死,可能给本王要一身白衣?”
“本王想要为皇额娘戴孝。”
安陵容听见了这一句,再也忍不住。
原来皇上杀人诛心的手笔竟然是这样吗?
圈禁十四爷尤觉不够,甚至因为他心中一直怨怪太后的偏爱,便连这最后的戴孝,也不让十四爷吊唁,不让他送太后的最后一程。
可最终-她还是违心的说出:“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感觉到了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身后有人在窥视她。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犹如她亲手诛杀了沈眉庄那日下午的那种感觉。
所以,殿外有人在窥视?-她反应过来。
隔着殿上的绢白纱纸,江来福正将头不断的隔着这殿门倾听,想要努力听清楚里面的对话,他将他的耳朵紧紧贴着,脚也往上翘了翘,垫着他的身体。
安陵容知晓再等下去不是什么好事,她环视了这殿内一圈。
只见这殿内仅有些最简单的生活用具,一张床榻,一张桌椅。
看到这殿内不像是能藏人的样子,安陵容才往前一步。
将那岁碰桥鸳鸯酒壶举起,倒入了一起带来的杯盏之中,那酒水顺着壶口倾泻而下的时候,安陵容抽动了鼻子,闻到了里面浓重的牵机药的味道。
她才反应过来,所以皇上居然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