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诚恳地说:“哥哥,别说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感情,即便不曾相识,我也是 绝对不会任人唯亲、收受贿赂的,我只看工作能力,一切为院里发展,只要为测矿院发展有帮助,我便会不拘一格降人才。之于老哥是个特例,你为院里奋斗了一辈子,年纪到了,我就是顶着唯亲是用的骂名也要让老哥你老有所处,外部项目部你随便挑,必须给你一个合适的位置让你功成身退。”白启立一番慷慨陈词,只把薛平感动的差点泪洒当场。
他也不负“白”望,一张大嘴宣扬自己与白启立高情厚谊的同时,很快将白启立知义多情、义薄云天的形象树立起来,院里上下尽皆知道他白启立行仁仗义、廉洁奉公。唯一变味的便是院里盛传只要给院里挣来产值,便能如薛平一样,给个官衔,俗称‘扣帽子’!
白启立听后不无奈何,他只好不置可否,或以为这也是他树立不拘一格降人才的形象的一种方式。只要不是上报总公司登记注册,这种虚拟的帽子,对他来说,易如反掌,一挥而就,甚至不用与其他领导班子成员交换意见,想礼貌一下,打个电话,一句轻描淡写地:我看谁谁谁不错哈,就算商量完毕。
当然,他只负责副职以上,至于班、组、队级别,他从不参与,也需给其他人充分发挥的机会。使其暂时深陷在自我满足的小权、小利境界中,安于现状,从而和谐相处。正是这种看似“威武霸气”的放权,实际是让他真正意义上的大权在握,一手遮天。而邱牧阳正是趁此契机,借着不拘一格“戴帽子”,这一锐意改革的春风意外上位的,新奇书就了他仕途新篇章。直到现在他依然觉得故事情节的精彩缤纷,令人回味无穷。
当然,党湘云父亲的电话以及某位神秘领导对张少彬的‘刻意’提携,算是“不失时机”,他顺势给了面子,算是一箭双雕。
“我想了一下,其他外部项目部都成立好多年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不好有位置,这是新市场,项目部刚建,位置随便挑,不,我也挑不了,在这里管管后勤就成。”薛平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现在这个时代,早过了卖力搏命的时候,自己这水平,有一席之地就不错了,对邱牧阳这种年轻人来说,不管他什么来头,都足于让他有心怯的想法,他生怕被年轻人小瞧了,本想精心组织言语,但信口开河的习惯还是让他有些失误,于是有些不堪地讪笑着。
除了女士,邱牧阳从来不是以貌取人,看人下菜的主,他从父辈身上看到了他们的不易,他对他们的敬意并非只是晚辈对长辈的尊重,更多的是他知道老一辈石油人是在怎样的一种恶劣条件、艰苦环境下任劳任怨、艰苦创业的。现在的人没有居安思危的意识,他们已经不去思想石油产业发展的艰辛,正如现在的一代早已淡忘了,如今锦衣玉食的日子是革命志士用鲜血换来的一样,他们不曾经历,自然不知新局面得来的不易,也自然不会有感恩之心,只是为当下纸醉金迷、 高官厚禄,蝇营狗苟。
“唉,我和小张转了十来天找到的基地,大家都不满意,对我都有意见”薛平无奈地说。他顺便把张少彬也带了进来,其实张少彬要晚他十多天才上来的,他大有功成不居的表现。
“薛……薛哥,你不用管那些不行动,只会动嘴论是非的人,你选的没错,但这也是需要给院里汇报的,既然院里敲定签订了房屋租赁合同,便不是个人行为,是测矿院行为了,你不必愧疚!”邱牧阳安慰道,邱牧阳顺势把文件袋递给薛平,毕竟薛平是基地的“创始人”与后勤管理经理。
邱牧阳犹豫了一下最终喊出“薛哥”而非呼薛平,薛师傅。是刚见面时,薛平说其也曾和邱牧阳的父亲一起工作过一段时间,虽然时间不长,但情趣相投。薛平这种为拉近关系的随意之举,却让邱牧阳有些尴尬。在沐平油田,这种情况,他该称呼 “薛叔”的,而薛平却不以为意。
沐平油田的职工来自山南海北,国家一声令下,他们便夹杂着各地方言、各式口音,携儿带女,鱼贯而来。无论年龄大小,大家一见面称兄道弟外,常用的便是“叔叔”、“伯伯”。前者用于比父母年龄小的人员;自然,后者便是年龄大的,长于父母的,而无论大小,哪怕仅比你大8岁,但凡与你父母同事过,那你也要压抑着愤怒,痛恨着命运的不公,硬着头皮喊“叔叔”,女的一律喊“阿姨”。这种简单明了的互称方式,流行了很多年。后来有好事者为缓解“尴尬”,企图用“师傅”来改变命运,但依然没有较大起色,因为“师傅”很容易和“师父”混淆,各地方言对此的演绎多使人眉头一紧。因此“师傅”便多用于同一班组、办公室内对没职称、职位人员的称呼。少了亲切感,远没有“哥”、“姐”来的随意而亲切、熨帖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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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敞亮多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却有这种见识”薛平的脸色顿时舒展开来。
尽管这么说,邱牧阳还是感觉这个基地的条件的确令人“寝食难安”。一天了,他仅如厕一次。即便如此,那场景依然让他心惊肉跳、“惊魂未定”。尽管此刻尿意频生,他也着实不想再去重蹈覆辙!
“真他娘地,回味无穷啊!”想到此,邱牧阳不由自主地抽了抽鼻子。
还是春寒料峭,那旱厕的味道已然热火朝天、笙歌鼎沸,直灌鼻腔,倘是夏天,真不敢设想是怎样的一种情景。
他真想尽快逃离这里,若非初来报到,他早撤了。他也想开车出去转一圈,例如,回昊北楼,韩若冰租的房子还是不错的,应该也是去年在县政府的号召下,大兴土木,刚建好的,楼房还比较贴合按这个时期的设计理念,虽非精心建造,但也宽敞明亮,更主要的是有室内卫生间。
一天的等待,邱牧阳自然意识到什么,他一直忍耐,他只有等待,没袁仲绥的命令谁也不敢动。邱牧阳只得在薛平房间半躺着,继续听薛平东拉西扯地介绍项目部的情况以及庆北油田如今的公司、队伍情况。听得出来薛平对这个市场并不熟悉,甚至有些不关注的感觉。
邱牧阳只听到汉江公司、北华公司等国企已经投入队伍参与这个市场竞争。而薛平对其他私企却知之甚少,之于各企业的队伍人员配置、设备状况信息的了解更是寥寥无几。邱牧阳知道薛平事不关己的心态,自然不会追问,即便如此,他也感到这个市场的紧迫性。大家都在竞争,毕竟国企油田企业除大庆、胜利等几个老油田尚在苦苦支撑外,大多数小型油田已经出现资源危机。各大企业为了生存,只好赴外去新开发的油田谋生计。对于普光、新疆等大油田,人们自然趋之若鹜,但古林、芒池、朵伦、花土峪、栖霞山等众多小型油田也吸引不少,而今天的庆北油田自然不在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