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林啊,我看你是老糊涂,你怎么能答应了那群人让他们住在谷泉寨呢,你忘了他们把我们寨中的当家主事的男人都抓走了吗?”
吴婶在那些官兵离开后,气急败坏的看着林老头,开口说道。
这伙人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跟那山上的强盗无二。
他们把寨子里的青少年都被抓走了。
害的他们谷泉寨没有了壮劳力。
现在还想在他们这里住下,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对呀,林伯,你要是老了,可以不吭声,你别把我们全寨子的人都拉下水。”
“我也觉得吴婶说的是,我可不想伺候那些人,我家三代单传就得了这一根独苗,柱子他爹去的早。是我含辛茹苦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带到这么大,眼看就到了要娶媳妇的年纪了,那伙官兵二话不说硬是把我家这一根独苗给抓走了,说的好听是为国家效力,为国争光,可谁不知道,我们这些普通庄稼户家的孩子,进了军营,就犹如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可怜我家柱子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一名中年妇人哭的不能自已。
有了吴婶的开头发言,其余的村民也一个接一个的开始埋怨起了林老头。
他们纷纷将自己对那些官兵的怨气都撒到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我……”林老头动了动嘴唇,他想为自己辩解什么,可是看着街坊邻居们的眼神,他垂下了眼眸,没有做任何解释。
尽管他刚刚的所言所行都是为了保护村民。
但他的行为却没有得到村民们的理解。
林老头心里何尝不是跟他们想的一样。
只是在面对他们这些所持武器的官兵,他们这些普通百姓是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
将他们惹怒了,没有好果子吃的还不是他们。
黎夏作为局外人,她也知道林老头的用心良苦。
看着寨子里面的人都在怪罪于他。
黎夏于心不忍。
“大家也别怪林老了,你们想想,他们是官兵,手里有武器,我们这里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也不可能和他们起正面冲突,那样只是以卵击石。其实不管我们答应与否,在他们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就不是打算跟我们商量了,否则也不会一来就让林老把我们聚集到一起,我知道大家心里都是不情愿的,但越是这样的时刻,我们越不能让人离间了,整个寨子就这些人了,大家还需要相互扶持的走下去。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身外之物,在现在这个不太平的时候,我们需要的是想方设法保全自己的生命,只要把命给保住了,一切皆有可能。”
黎夏舔了舔唇,她抬起眼眸,看了眼周围的村民,她开口替林老头说了一句话。
林老头一把年纪了,他所做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村民们的安危着想。
她不忍心看着大家就这样误解他,寒了他的心。
黎夏不收分毫为谷泉寨一半以上的村民诊治过。
村民们都非常感激她。
所以。
她说的话,还是有一些分量的。
姜母听到黎夏的话后,她随后也开口道:“黎大夫说的对,大家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林伯,他是什么样的为人,我相信你们应该比我更加了解。林伯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寨子着想,更是为了我们。”
她听着大家刚刚的那番话,也觉得他们说的太过伤人了。
黎大夫身为外人都看不过去。
更何况是姜母。
她也忍不住的为林老头说了两句。
“小黎大夫,侄媳妇儿……”
林老头本就不奢望会有人站出来为他说话,他知道自己做的一切是为了大家,并没有自己的私心,也不打算为自己辩解什么。
可是听到黎夏和姜母不顾一切的站出来为他说话时,林老头一把年纪还是没忍住红了眼睛。
“是啊,听黎大夫这样说,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吴婶抬手挠了挠,她眨了眨眼眸,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老林啊,刚才是我糊涂了,没有过脑子就把话说出来,希望你别把那些难听话放在心上。”
刚才她也是太着急了,说话不过脑子。
现在想想自己刚才的那番话确实挺伤人的。
都是一个寨子里的人。
林老头平时为人也挺好的,哪家需要帮忙他从来二话不说,总是无怨无悔的为寨子里做事。
他们确实不应该那样说话,太伤人了。
刚刚参与了埋怨林老头的其他人在听到第一个说他的吴婶都这样说了,也纷纷反思起了自己。
他们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羞愧地垂下了头,朝着林老头,开口表达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