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在这里低了下去。
“······他们不在这里,我打小也从未见过他们,进到不来楼以后,一直是上一任管理员抚养的我。听她说,当时我刚在村外出生,躺在襁褓里不哭也不闹,村里人找来一口长枝条,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我吊进这不来楼的二层。”
说到这儿,声音更轻了,似乎是戳动了心事,文姿仪觉得前面人的脚步也放慢了一点,不过很快便恢复了。
······
人往高处爬,梯子眼看着快要爬到头了,周身的气温也逐渐降下来,引人瑟缩。
单薄的襦裙此时抵挡不住山风呼呼灌进,文姿仪有点后悔自己把裙子撕得太快,一双腿就这样光溜溜的裸在外面,又觉得刚才应该朝秦姬要一件外披的薄纱,至少能够针对性地挡一挡。
凝神去看这位名叫秦姬的女人,她脚步从容、仪态端庄,身上的衣服厚度穿得刚刚好,和他们有着明显的区别:
周正和自己上楼唯恐一脚踩空,因此眼睛无时无刻不是盯着脚底下。然而秦姬只是平视前方,周正偶尔踉跄两步,她还伸手过去帮扶。
单从动作判断,春秋冬夏,三年五载,她对这里绝对熟悉得透透的了。
她心里有个疑问:“秦小姐一生留守在这不来楼里,就是为了保管楼上楼下这些珍贵的典籍吗?”
秦姬回答的很笃定:“其实我个人觉得,自己与那为秦皇守陵的陶俑无异,楼上楼下,甚至楼里的一花一草,确实都需要有个人看护。”
“是吗······”
快要爬到出口了,出口也是风口,一时间风声大作,衣服、头发都叫风吹得乱摆,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文姿仪也说不清自己想表达什么,秦姬是不来楼的「将作监」,是这里的管理员,但这里何尝不是囚困她的牢笼,葬身她的坟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