觯抱着一捆干柴飞回了自己尚无片瓦的大殿,烨蜷着双膝把头埋下去似乎并没有听到他已经回来。觯把柴火堆放在烨的身前用打火石点燃后安静地坐在了烨的身边。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很快响了起来,觯找了自己的外袍披在烨的身上抬头望向了寂静的夜空。黎明前的星光格外璀璨,觯蹙了蹙眉忽然湿了眼角,他长叹一声闭合双目聆听着谷底的风声。
"烨,你听,鬼谷醒了!"觯轻声呢喃着又安静了下去。烨并没有动,她听着柴火偶尔发出的轻响心头涌起了悲凉。夜风抚平了谷底的草海,它轻柔的沙沙声里似乎有着某种甜梦,偶尔的几声鸟鸣也似乎在低吟着它们的幸福安宁。烨的心却是哀凉的,她不禁轻叹了一声。
"你怎么了?怎么叹起气来了?"觯低着头不解地问。烨并没有回答,热泪从她的眼睑中涌出浸湿了她的膝头。
"烨,你怎么不说话?"觯有点儿担忧了:"你是不是被我吓坏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烨忽然转头看向了觯:"我知道,觯哥哥是不会故意脱衣裳给我看的。"烨的泪水在月光里闪着幽然的光,觯看到了烨的幽怨和哀凉不禁心头一紧。烨忽而笑了,笑得很惨烈:"殷筝说他很粗暴,我很快就会不行的。这果然不是假的!"
"烨,你……"觯有些不知所措:"殷筝在风月场上游刃有余,你是知道的。"
"他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我便是他眼中的风月之人。对吗?"烨哀伤地问道。
"这也不无可能啊!"觯诚恳地说。
"你是说我是风月之人?"烨转过头来看着觯质问。
"不!你这是想到哪儿去了?"觯拧起眉头紧张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殷筝的眼中没好人,他总用坏心思猜测人安排人!他眼中的女子似乎都是猎物,是用来睡觉的人呀!"
"傻蛋!"烨盯着觯的眼睛忽然恨恨地说道:"傻蛋!你不懂,你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他说他爱我,他是唯一一个说爱我的男子了。"
"殷筝的话可不敢真信啊!烨!和他在一起,你可得加够十万分的小心!"觯认真地说:"还有,我也说过爱你呀,怎么殷筝就成了唯一一个说爱你的男子了。你这小脑瓜子忘性可真够大的!要我说,即便他是真心的,你也不能和他在一起,太辛苦了!"
"是啊,即便是真心的也不能在一起,太辛苦了!"烨忽然扭过头去望向了南崖的石壁:"即便我有着真心也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我最终不过是殷筝玩弄过的一个风月之人罢了!我终究是一条阴险的蛇,不是覆地载天的玄武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