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这皇位,本就该是本王的

禁军双手高高举起搜出的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那是一枚镌刻着铭文的白虎玉石。

此玉石正是象征着南境军至高无上权力的南境虎符!

容嫔在马车里瞧见这一幕,吓得几乎昏厥过去。

她怎么也想不到,薛皇后不仅敢公然拦住陛下马车,甚至还敢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毫无顾忌地率禁军强夺南境虎符!

薛皇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冷峻与威严。

她淡淡地瞥了一眼被禁军押住的皇帝和马车里瑟瑟发抖的容嫔,冷冷下令:“送陛下和容嫔回宫。”

皇城内外,气氛紧绷如危弦,禁军环伺,如铁桶般围困,内外消息隔绝,人人皆觉大变将至。

原本京城中尚有慕无离北征时所遗五千余十八营守军,可皇帝如今竟连一人也无法调动,堪称求援无门,被困于寝殿方寸之地,如笼中困兽。

皇帝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薛情那张温婉沉静,眼中却隐蕴着滔天恨意的脸庞。

皇帝面上神色一凛,目光中满是惊疑与震怒,涩声问道:“阿情,你为何要帮端王?难道你不愿我们的离儿名正言顺登上皇位么?天底下....... 怎会有你这样的母后!?”

薛皇后听皇帝这番声色俱厉的指责,殷红的唇瓣缓缓勾起一抹凉薄至极的笑意,美目中透着彻骨的寒,“便是本宫不襄助端王,得你这为父者狠心凉薄至此,他也决计不会名正言顺坐上帝位。”

皇帝被此言戳中隐秘心思,脸色微变,强自辩道:“阿情,你何出此言?若朕不愿让离儿即位,怎会让他做这么多年的太子?”

薛情闻言,恨意更甚,目眦欲裂:“因为他只是你为了制衡诸方势力推出去的一枚弃子!陛下,您无能多疑,但你我结缡三十载,臣妾不怪你,但离儿这些年受的苦楚、鉴儿的痴傻,甚至是双儿被你遣作赵氏眼线,臣妾逐渐明白……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皇帝瞧见薛情那淬了剧毒似的眼神,顿时慌了神,嘴唇微张,欲要辩解,可还未说出只字片语,便听薛皇后又幽幽开口,恨极而言,“可你最不该的……是杀了傅静殊,害死了他们夫妇……”

“阿情,你在说什么?先太子夫妇的死怎会与朕有关?”

皇帝神色惊惶,矢口否认。

薛皇后只是低声喃喃道:“有没有关系,等下了黄泉,陛下到先太子夫妇面前去说吧!”

言罢,薛皇后面无表情地一挥手,命人把皇帝捆了个结实,又拿一块黑布蒙上他的双眼,而后一路连拖带拽,径直朝着皇宫内一处地牢奔去。

这地牢位于皇宫僻隅之地,四周高墙森然,青苔幽生。

平日里,这里便是关押那些犯了事的宫女太监的地方,终年幽晦,湿气氤氲,腐臭之气弥漫,如冤魂幽泣,惨雾愁云不散。

薛皇后命人解开蒙着皇帝眼睛的黑布,皇帝紧张得呼吸急促而紊乱,他瞠目看了许久,才勉强分辨出,对面牢房里的犯人,竟是薛皇后的侍女,白鹭。

此时的白鹭,早已没了往日的伶俐模样。

她的衣衫破碎不堪,破布般挂在身上,上面还沾满了干涸的血污,一缕缕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面容憔悴消瘦,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早已面目全非。

皇帝缓缓移过头,目光落在薛皇后那意味深长的脸庞上,心中猛地一慌,咽喉若哽,失声惊呼:“你…… 你……”

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瞬间明白过来,薛情的确已知道那个秘密!

是他串通她自小相伴到大的侍女白鹭,在先太子妃傅静殊的吃食里动手脚。

“阿情,连你的从小相伴到大的侍女你竟也舍得如此对待?”

皇帝试图强装镇定,岔开这个令他胆寒的话题,声音却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颤抖。

薛皇后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陛下可知,臣妾真想即刻施此酷刑于陛下…… 不过,您的下场非臣妾可定,如此轻处陛下,未免太过便宜。”

皇帝早已被眼前这惊悚的一幕吓得浑身大汗淋漓,却仍满脸不解,眼中交织着恐惧、挣扎与指责,“阿情,你在怪朕瞒你?若无朕与她,你如何能安能居后位二十余年!自古高位者,谁不使尽手段?此乃常情!你何必为了一个昔年旧友如此怨怪于朕,还因此襄助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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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皇后听着他这倒打一耙、强词夺理的话语,却也没有动怒,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嘲讽似的笑了笑,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后位?我想要的…… 从来就没有真正得到过。”

薛皇后轻轻挥了挥手,命人把皇帝关进侍女白鹭旁的地牢里。

皇帝被推搡进那幽暗逼仄之地,还不断地挣扎着,嘴里呼喊着:“阿情,你不能这样对朕!”

可回应他的,只有牢房木门闭合时的闷响。

——

数日后。

小太监名唤喜儿,生得一副机灵狡黠模样,在这宫闱之中虽身份低微,却对曹护芝忠心耿耿。

是夜,墨云蔽月,宫宇沉沉,万籁俱寂。

喜儿趁此暗夜,肩挑清扫之具,徐步趋近地牢。

守着地牢的禁军长枪在握,目含冷意,梭巡周遭。

一旁有几个太监,正闲言碎语,散漫闲聊。

喜儿暗吸一气,强抑惶惧,趋步向前,朝诸太监谦谦行礼,启口道:“诸位大人公公在上,小奴奉掌事刘公公之命,前来清扫地牢周遭,以免秽气扰及诸位。”

那几个太监上下打量了喜儿一番,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撇嘴道:“这深更半夜的,扫的哪门子地?”

喜儿忙赔笑道:“公公有所不知,内务掌事刘公公说近日皇宫不宁,恐有不祥之气,特命小的此时来清扫,小的也是奉命行事,不敢有违啊。”

几个太监听他说得有理,又念及刘公公在宫中的地位,便同一旁禁军低声说了几句,禁军挥了挥手,让他进去了。

喜儿挑着担子,走进那阴森的地牢。

火炬明灭,光影于壁间晃荡。

皇帝正闭目在地牢中枯坐,听到轻微的脚步声,警觉地睁开双眼。

见喜儿靠近牢房,他低声喝道:“你是何人?”

喜儿轻手轻脚撬开牢房锁链,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