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的武功呢

慕无离走近他,夏霖和冬易瞬间挡在他身前,慕无离面色沉冷:“退下。”

有了昨日的经验,夏霖和冬易并没有乖乖退下,而只是退了一步到慕无铮身边,见慕无离缓缓伸出大掌握住了慕无铮的手腕,夏霖和冬易心中一惊,单手悄悄伸到后腰,手指隔着衣料放在藏着的短刀之上。

慕无离靠近他,抓着他的手腕抬至头顶,审问的眼光自上而下,落在慕无铮细窄的鼻骨上。

慕无铮感受到手腕传来一阵温热,久违的悸动忍不住在心里泛开一阵涟漪。

“你的武功,怎么没的?”

慕无铮一怔,抬眸看去是慕无离淡漠的表情,他撇过头,半垂下眸。

“皇兄没听父皇说么,山匪劫掠,挑断了我的手筋脚筋。”

慕无离看着白瓷一般的胳膊上被缠得严密的伤口,他抿着唇冷声:“面对薛府刺客你以一敌十,尚可撑到他人相救,入伏祈山时千军万马你亦可全身而退......如今区区山匪,竟能将你伤成与废人无异?”

慕无铮心中一动,想起那日爬出太子府的凄惨模样来,唇瓣不觉动了动,又忽然想起他如今已经不是太子殿下的姚铮,他是皇子慕无铮。

他思来想去不大愿拿此事与慕无离委屈哭诉,只想淡淡揭过,“如此一来不是正好么?就当那一身功力我尽数还给了太子府。”

慕无离几欲咬牙切齿,他寒声道:“吾几时要你偿还?”

“太子殿下,您与其逼问端王殿下,不如回府去问问那纪殊珩,问问您的好心腹是如何对他施以酷刑,害得他功力尽失的。”

冬易怒瞪慕无离,夏霖被冬易突如其来的话吓得大吃一惊,刹那间急忙将冬易往她身后拉,却没想到慕无离只是幽幽地看了她们一眼,瞬间松开了慕无铮,转身离去。

夏霖止不住地喘着气,“我的小姑奶奶,你胆子可真大。”

慕无离听到冬易那番话后,心下也大概预料这事和殊珩脱不了干系。索性径直回府,一回府哪也没去,直奔刑堂。

他端坐在刑堂中,怀里抚摸着踏雪顺滑的绒毛。不仅让仇刃去把晋琏叫来,还召集了太子府中不少得力家仆到刑堂里。

青松见状,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有大事发生,而慕无离却只是吩咐他,把踏雪抱走,青松垂眸应声道,“是。”从他怀里接过踏雪。

就在他出门时,碰巧看到府兵押着纪殊珩进入刑堂,青松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把踏雪放到地上,“去玩吧。”

“喵~”

纪殊珩一身鸦青色宽襟袍子双膝跪在刑堂正中央,他身后还跪着四个身强力壮的府兵,纪殊珩表情淡然,似乎知道慕无离找他所为何事。

晋琏着急忙慌赶来,见纪殊珩跪在地上,比纪殊珩还着急,“殿下,阿珩犯了何错?”

“吾倒是也想问问,殊珩,你可知你犯了何错?”

纪殊珩目视前方,坦然道:“僭主之罪。”

晋琏见纪殊珩这副样子,料想到纪殊珩肯定做了什么,磕磕巴巴地说:“阿珩……你做了什么,什么僭主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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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殊珩缓缓道:“我废了姚铮、不,慕无铮的武功。”

晋琏忍不住睁大眼,“端王殿下?”

纪殊珩冷冷道,“阿琏,姚铮就是端王殿下慕无铮,他骗了我们,骗了殿下,我废了他的武功都是轻的。”

慕无离险些被他这一副自在坦荡的模样气笑了,他随手抓起手边下人刚刚奉上的茶狠狠一摔,茶水四溢,碎片飞溅。

他对着纪殊珩身后的府卫道:“你们四个,把当时的情形一一说来,吾要听实情。若有虚言,便如此盏。”

那府兵神色慌张地说,“回殿下,我等依照纪大人的吩咐, 抓住姚公子后用短刀割开了姚公子的手脚,将筋脉挑断......”

另一个府兵补充道,“纪大人平日的话几乎就是殿下的命令,我等以为纪大人是得了殿下的命令,又听闻姚公子此人叛出太子府,才不疑有它......”

“废了姚公子的武功后,纪大人让姚公子自己爬出太子府,吩咐全府仆婢侍从不得私自相助,大伙都当姚公子是太子府的叛徒,自然不会......”

本在旁听的青松缓缓捂住了嘴,眼眶通红地小声抽泣起来。

“求殿下恕罪!”那四人磕头,冷汗直落等待慕无离发话。

“青松?你可还知道什么?”慕无离见青松似情绪激动,便问他。

青松到堂中跪下,深深一拜,红着眼道,“殿下,属下与姚公子相处数月,殿下与姚公子种种......”青松顿了一下,又继续说,“属下都看在眼中。”

“不论姚公子是谁,他对殿下的一片心意都做不得假,殿下可知为何最近府中路面到处翻修?”

慕无离不语,青松道:“当日殿下昏迷之时,纪大人废去姚公子的武功,让姚公子带着伤、双臂一步一挪地爬出太子府时,一路上......每一块青砖,每一块!都有姚公子留下的血迹,姚公子的血流了一路,属下看到时只觉难以置信,待姚公子终于离开太子府时,几乎昏死过去。”

青松年轻的脸上泣不成声,“殿下!纪大人哪里想要放姚公子离开?他分明是想要姚公子离开太子府之前就血流而死啊!”

慕无离被青松一番话震得心口发麻,紧随而来的是针般细密的痛,如瓢泼大雨般落在心头。

铮儿受了这样的委屈,见到他时为何不说?

“你四人下去思过吧。”慕无离虽对着那四人发话,眼神却凉凉地看着纪殊珩,那四个府卫只是听命行事,虽被纪殊珩利用,但过错不大,因此慕无离并未对他们多加责罚。

“殊珩,吾待你二人如何?”慕无离手指曲起,一下一下敲着桌面,语气之中却透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殿下待我二人,教之训之,更甚于师,亲之信之,更甚手足。”

慕无离叹气,下令道,“把晋琏拉走,打。”

晋琏被四五个府兵拥上来按住拖到一旁,他奋力挣扎,大喊:“殿下,阿珩他只是为你出气,您别罚他,要罚就罚我!”

长棍一下一下杖打在纪殊珩臀上,纪殊珩时不时闷哼几声,俊美的脸上不曾有屈服之色,只是饱满的额头薄汗一片,唇色愈来愈苍白。

接连打了二十棍,纪殊珩臀上已经打得血肉模糊,又见慕无离问道:“殊珩,你可知错?”

纪殊珩咬紧牙关看着慕无离,“殿……下,殊……珩,认错,但……不悔!”

慕无离疲惫地闭上眼,动了动唇。

“接着打。”

那四个府兵显然没有晋琏体力好,他挣脱开府兵的禁锢,几步上前抱住慕无离的大腿,“殿下!您难道要把阿珩打死么?他可跟了您十年啊!您要打就打我,别打阿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