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功能分区都被精确标注,骇爪迅速理解了这个地下设施的布局。
她瞥了一眼下载进度,速度极快,几乎没有浪费一丝时间。
地图中的每一项数据,所有的细节都被精准地记录下来,骇爪将其完全掌握在了手中,这对于后续的行动将是巨大的帮助。
俘虏眼见她从通讯装置中获得了所有的资料,心中有些松了口气,但仍旧不敢放松警惕。
他低声求饶:“你……你要的是这些资料,对吧?我可以提供更多……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知道他们的巡逻路线,知道电力供应和控制系统的弱点……”
骇爪轻轻一笑,虽然嘴角扬起了微弱的弧度,但那笑容中并没有丝毫的温度。
她收起通讯装置,将刀锋收回,锋利的飞刀微微闪烁着寒光。
“你可以活命,但你的价值仅限于此。”骇爪冷冷说道,“别再想着什么呼救了,我会随时让你闭嘴。”
俘虏看着她,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选择,只能依照眼前这个冷血女人的命令。
骇爪缓缓起身,转头看向安妮,低声指示:“你继续盯着走廊,确保没人靠近。”然后,她又转回俘虏,语气冰冷:“我不需要你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但你很快会明白,有些事情,宁愿不知道也好。”
随着话音落下,她再次用飞刀轻轻刺进了俘虏的手臂,一道血痕划开,俘虏咬住牙关,忍住了痛楚,却没有敢发出一丝声音。
骇爪刚准备离开,手指刚触及到通讯装置的快捷按钮时,猛然感觉到一股隐隐的不对劲。
那种直觉,让她的脚步顿住。
她的视线扫过俘虏的面庞,突然间,心头一震——她感到有些熟悉。
只见她身形如电,出手如风,一把就扯住了那名俘虏头上戴着的保暖皮帽和头套。只听得“嘶啦”一声轻响,头套便如同纸糊一般轻易地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哒”声响起,头套被彻底拉开,一张略显稚嫩却充满朝气的面庞就这样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强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的惊愕之情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猛地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这张脸,就连呼吸都似乎在这一刻停止了。
而原本凶神恶煞、不可一世的骇爪此刻也像是突然被人施了定身咒一样,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呆滞无神,整个人都完全僵立当场。
她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然后再次将目光聚焦到眼前这个少年身上。
渐渐地,记忆深处那些被岁月尘埃所掩盖的画面开始一点点清晰起来。
突然间,一幅多年以前的场景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在漫天黄沙飞舞的阿萨拉荒原之上,一个身材瘦小单薄的身影正步履蹒跚地艰难前行着。
当时,她与这个身影只是匆匆擦肩而过,但就是这么惊鸿一瞥,却让她至今记忆犹新。
“奥马尔……”她不由自主地轻声呢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然而,尽管如此细微,其中所蕴含的那份惊讶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得住的。
紧接着,她又像是生怕认错人似的,小心翼翼地追问道:“是你吗?赛义德·奥马尔,来自阿萨拉的库夫拉地区……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听到这话,少年那双原本还略带迷茫之色的眼眸之中先是闪过了一丝讶异,随后很快就流露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奈和苦涩的笑容。
那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凄凉,就好像他正在面对着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一段他宁愿永远深埋心底、永不再提及的痛苦回忆。
他强忍着痛楚,低下了头,似乎不愿直视她的眼睛。
"你还记得我吗?" 骇爪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探询与冷酷。
“记得,骇爪。” 奥马尔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在强行控制着情绪,眼神闪烁间,似乎在回忆那些痛苦的过往。 "但我早已不再是那个阿萨拉的少年了。"
骇爪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她的心中一片震动:“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为哈夫克卖命的理由是什么?”
奥马尔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她,最终,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你一定记得那场屠杀,哈夫克集团进攻阿萨拉的时候,我们村子里的人死伤无数。我们没有选择,只有反抗。我和村里的一些少年参加了阿萨拉卫队,对抗哈夫克。我们想为家园复仇,想结束那种屠杀。”
他说这话时,声音低沉,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回忆,“但最终,我们没能逃脱哈夫克的魔爪。那些成年人被直接送去做人体实验,而我们这些还不到成年的人……被他们当作战利品,或者利用,或者被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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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吞咽下了什么难以下咽的记忆,继续说道:“被释放之后,我们回到了村子里,想着能重建家园,谁知道……那些曾经的阿訇,用各种理由蛊惑我们,说可以为我们提供报酬、权力,还有希望。我们这些沙漠少年,以为可以为自己争取到一点什么,结果却一步步掉进了哈夫克的陷阱。”
骇爪冷冷注视着他,毫不动容,但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奥马尔低下头,继续道:“我们被那些阿訇说服后,加入了哈夫克的军队。我们想要的是报酬,想要的只是能生存下去的希望。于是,一批又一批的沙漠少年来到这里,进入了这片冰雪荒原。可是……我们根本没法适应这里的严寒,我们习惯了热沙,到了这,几乎每个人都被冻伤,病死,甚至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
他微微苦笑:“最糟糕的是,我们连薪水都没有拿到。那些哈夫克的人看我们不过是低贱的工具。我们不仅被歧视,还被当作牲畜一样虐待。连做个任务都没有选择,整天做些脏活累活,要么是送死的二线作战任务,要么就是强迫我们去做那些最肮脏的事。”
骇爪听着他的叙述,心中感到一种压抑的沉痛。
她明白,奥马尔并不是唯一一个这样的人,在这个战乱四起的世界里,无数年轻人被政治、战争、与背叛的漩涡裹挟,最终无力反抗,沦为工具,沦为别人的棋子。
奥马尔的眼神低垂,似乎在思考着他如今的处境:“每当我看着那些被训练成杀戮机器的少年,我就知道,我已没有退路。我们被抓回来后,成为了哈夫克的缓刑大队,所谓‘废物利用’,负责的是最危险的任务,或者做最肮脏的事。你知道的,这种生活……有时候,比死更可怕。”
骇爪凝视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清楚地知道,奥马尔并非出于自愿,尽管他曾经反抗过哈夫克,尽管他曾是阿萨拉的斗士,但现实早已把他吞噬,塑造成了另一种模样——一个在生存的边缘挣扎的人。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骇爪问道,声音平静却带有一丝深意。
奥马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我不知道。每天我都在想,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但现在,我只是想活。我只想摆脱这个地狱。”
骇爪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脑海中已然有了打算。
她知道,奥马尔曾经的坚持和信念已经支离破碎,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困在绝望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