哓?
只见休忘尘拾起一木杆,在地上一撇一捺写出这个字。于望枯而言,是个生僻字不错,却未尝半点没听过。
别浅这妖怪,为彰显自己腹有诗书气自华,常拿古籍显摆。人间《诗经》更是窝在枕边似的,在一筒竹简到石沉大海前,早已倒背如流。
其间,别浅刚好提过一嘴:“‘……予维音哓哓’。此个哓哓,便是因为害怕,而乱嚷乱叫的意思。倒与吹蔓很是相像,虽说吹蔓叫唤都不敢太大声,窝囊极了。”
而休忘尘的昔日名讳,恐是令旁人闻风丧胆的意思。
况且,“哓”比休忘尘狂妄太多,造出“娪”时,荒草般的木屑席卷他的衣裳,他也不知拂开。只是趁着夜黑风高时,坐在亲手杀出的乱葬岗上——亦或是,还未成型的银烛山上。
此般浴血修罗,却待她如初生婴儿。
轻哄顺背,呓语缱绻。
也有心分出一手杀人。
哓看着那最后一人跪地,磕头磕到头破血流,再战栗不止后。用一把棱形的尖锥子,逐一插入那人的耳朵、喉咙、喉结、鼻腔……折磨到最后一处,便是两眼。
“啊啊啊啊啊——”
凄厉叫喊。
那人未疼死过去,哓才会慢条斯理地把他眼珠子剜个空。
哓要的不多,只是想要这些人的鲜血,能落去望枯的……不,“娪”的一双眼上。
“娪莫要怕,被脏人血浇灌了,今后便不会再撞见污秽之物了。”
“娪”并无两眼。
望枯却有。
俗世与血液相融时,便是看谁,都觉面目横飞。
哓则是夺得可怖之人的魁首。
且笑了笑。
“娪,你可知晓,若你再生得丑陋些,便是女子的我了。”
“可我太脏,配不上你。才愿你明媚千年,仍自守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