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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所似险些让刀尖抹了脖,自然悬崖勒马:“……快停下!”
桑落收起剑,傲然挺立:“你们若是想,我便送你们一并去陪辛言,若不想,就给我老实本分地坐在这里!”
而门槛之外,游走一只墨龙,浓了残夜,再横出一声,凉了心扉。
“辛言说不想。”
何所似汗毛竖起,连连节退:“……谁在那里?”
颜知与他从两边退让,便见万苦辞一脚跨过门槛,脸庞染上暖光,棱角却偏锋。
桑落防备心极重:“万苦尊,此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万苦辞摇头笑:“好心给你送来真话,却不领情。无妨,我走就是了。”
襄泛扶墙起身:“万苦尊,请您留步……辛言还说了什么?”
万苦辞挑眉:“不是不愿听么?”
颜知只好毕恭毕敬:“万苦尊,我们愿意听,请您谅解。”
万苦辞悠悠启唇:“他说,他走得心甘情愿,并无遗憾。”
桑落却嗤笑:“满口胡言。”
万苦辞不予理会:“他还说,祝你们各自安好。”
襄泛绷直了嘴,两眼迷路,并未要哭,只是感慨万千:“辛言到死都将我们惦念……唉。”
何所似将信将疑:“……此事为真?”
万苦辞看向空荡无物的身旁:“他们不信我,既然我话已带到,就先走一步——”
望枯终于吭声:“慢着。”
万苦辞收步:“怎么?”
望枯眨眨眼:“辛言宗主的魂魄就在此地么?”
万苦辞咬紧牙根,却两眼上扬:“你也不信我?”
——白把她当回事了。
望枯明知他在扯谎,说出口的话却并非如此:“我信,只是,我刚巧有话想问辛言宗主,可否帮我们传个话?”
“……”万苦辞一举蹲在望枯面前,好整以暇,“可以。”
望枯盯紧他身侧的空荡:“好,辛言宗主为修真之人,为何要一心赴死?”
万苦辞:“……”
——上来就要他难堪,当真没良心。
万苦辞抿唇,含糊不清:“无非归咎于一个,人各有志。”
襄泛浑然信了:“还真是辛言常说的!”
望枯也不深究:“好,那第二问。辛言宗主在并无半点指示的前言下,陡然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是该信自己的直觉呢,还是该信集思广益得来的果呢?”
万苦辞听着听着,嘴角高起不落,又餍足地眯起眼:“……”
——噢,这是问我呢。
万苦辞拍着袍子起身:“他说——干什么吃的?此事还需问他?”
何所似两眼淬火:“不对罢!辛言宗主如此明事理,怎会说出此等流里流气的话语?”
万苦辞耸肩:“既是我来转述,自然要以我的意思来了。”
何所似噤声:“……”
望枯认真作答:“那为何不可问?”
——万苦尊倒是聪颖,只是话矛总要往她身上引,处世仍将顽劣至上。
此般琢磨,却又就此明白了他这“玩世不恭”的用意。
万苦辞:“‘他’是说,既然是非命理都有制衡、天道等繁琐之物盯着,那做何事都不是错的。因为,它们行着‘矫正’之事,却辨别不出何事需要‘矫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