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君蹬鼻子上脸:“一个破了杀戒与色戒、还佛魔双修的怪胎!美人定要离他远远的!”
望枯觉察扼要:“皈依佛门,为何还能破了色戒?”
素君怎一个滔滔不绝:“美人与我仅有一面之缘,也能看出此人心术不正!当真是知音难觅!我那归宁怎会允弟子动情!向来都是以苍生为要义!奈何此人手段了得,我那同门师兄弟也任他哄骗!”
他越说越起劲:“再者!他还是为一祸害五界的妖女破戒!闹得要死要活!殉情都出来了!嗬!可惜啊!他遭报应了!于众目睽睽之下求娶那妖女,那妖女却半点不搭理!你说可笑不可笑!”
望枯干涩陪衬两声:“哈……哈哈……可笑。”
怎的翻来覆去,都与她有关。
素君的话不可全然信,多有添油加醋之意。望枯瞥见,风浮濯还在一楼与二楼的长阶上、那一盏莲心灯旁孑立,好似在静候魔气动向,望枯也索性加快步子。
下至二楼,望枯便急转而去,随意推开一处无人暂住的屋子,浅身隐没。
望枯着急撵人:“多谢佛君,此处便是我要伺候人的屋子了,佛君请便。”
素君笑容尽失:“这、这便送到了?魔气好似逃走了,我就说这风浮濯光逞能,却没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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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月上中天,恰是宣淫的好时候,才贼心不死,徘徊不走:“我看屋里黑乎乎的,想必客人还未过来,美人若是怕,我可进屋陪姑娘等一等——”
“辰”未说完,素君便被一个横冲直撞的肉拳,抽倒在地。
望枯眉上拂来清风,轻悄合上了门。为见来人真容,又暗自留了一条缝。
谁知,那人缓缓行近,一抬眸,刚好寻到了伏在门缝里偷看的望枯。
四目如鲁班锁相嵌。
青玉眸色,又见岁暮雪。
是风浮濯。
“门关紧了。”
他道。
望枯手上一乱,却也跟着照做。
门一合紧,便听得风浮濯的第二拳、第三拳。直至,再也数不清——
素君鬼哭狼嚎:“哎!哎哟!倦空君……倦空君打人了!这回是真的!我的眼睛——哎哟!不止眼睛!也要出人命了!谁来拉走这个疯子——”
望枯听着听着,颇有抱憾。
为何风浮濯不允她看?
分明就是为她打的。
直至觉察旁人步履匆匆赶来的声音,望枯再不袖手旁听,且推开一条门缝:“倦空君,还不进来么?”
仅是一报还一报,才去解救风浮濯。
那拳头也听话停下。
再收起扫地的衣袂——
是风浮濯站立而来。
素君哀痛不绝,声嗓也变了形,却能听得细微动静:“风浮濯!好啊!你和这妓子竟是里应外合!没了佛号就是不一般!妓子都敢碰!我告诉你!若来日治不好我这双眼!我定会亲手抠下你的眼珠子!”
风浮濯折返回去,却淡然下令:“……断了他的舌。”
两根结靡琴弦从冷夜攫取森气,叠作刀刃,熠熠幽光。
素君惊惧匍匐,死死护住嘴:“你!你真的疯了!我告诉你!你这疯子还能活到今日!全靠弋祯那老不死的纵容,莫要以为——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些帮扶之人,可算姗姗来迟。
“快帮着点!”
“怎么帮!这两根弦根本不让啊!”
“……既是倦空君亲手做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