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浮濯像是贴在她发旋上开口。
——明知不该,但今日再贪第二回抱,已是足够。
他深知,往后事不过三。
望枯:“……倒也不是。”
——呼吸交错,共束发髻,有合欢之意。
仅是不甚自在。
晓拨雪久不听下文,微微起身探看:“望枯?”
望枯双目之中,擦出清辉,她才回神:“木已成舟,我只在乎,师兄们可有怨我?”
晓拨雪:“为何会怨?”
望枯:“我的脖颈有伤。”
言下之意,上劫峰坍塌正是由她而起。
晓拨雪稍顿:“他们敢怨你么?”
望枯:“应当不敢。”
晓拨雪:“那你的伤口呢,好了么?”
望枯:“好了。”
大概好了。
但仅凭晓拨雪的三言两语,望枯驱散了随身多日,名为症结的“愁云”,迈过小沟,四下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孑然的影子。
由此可知,晓拨雪也从不怨她。
望枯眉眼弯弯,像是什么都好了。
……
织骨棺没入水底后,晓拨雪与风浮濯都识趣,不再多言。
望枯悄悄入梦了。
又至故里巫山。
梦中,巫山的天,还是橙黄时。
吹蔓拉起她,说哪处景致最美,做了零嘴,铺上新布,就等她来了。
巫山没了那大大小小的石壁窟窿,更没有合欢者打搅,只有她们两个。
她翩跹着,带她来了巫山顶,万山红遍,巫山水潋滟。
一切都如初见。
“轰隆——”
一声巨响后。
梦里的吹蔓落了身。
望枯睁眼苏醒。
风浮濯紧紧搂着她:“棺材与一物相撞。”
晓拨雪异常冷静:“但不是礁石。”
棺材被撞后,就此不可控,直挺挺向水面浮出。
风浮濯再遮她的眼:“要天亮了。”
下一刻。
织骨棺上有声,一连响了十声。
自此,棺材顶从外撬开,嵌槽断裂。
望枯在风浮濯的掌缝中,看到一角绿衣,扬洒墨痕,于宿星中吹起。
并未天亮。
是风浮濯温柔的宽慰。
望枯不由脱口:“……万苦尊?”
几乎瞬间,风浮濯抱过望枯一跃而起,晓拨雪紧随其后——
一条长蝎尾似的九段鞭,三角利尖,戳穿织骨棺底。
万苦辞身后为一座气宇轩昂的屋舍前。
牌匾有三字,“若生录”。
他喘着粗气,魔气横飞,长发掩了半边面。
他道。
“要么躲。”
四肢扭得稀奇古怪后,再掷长鞭。
“要么死。”
只一眼,望枯确信——他被操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