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树有辉,望枯睡下,就晃了点微风,拿秋千当摇车,为其编织甜梦。
席咛见望枯酣睡,便坐石墩椅上与吹蔓款话。续兰一直在自个儿学字,席咛来得多了,就找她请教。待到无事了,续兰又摸去后厨做了梅子露,手脚比划着,说是从苍寸苑里偷来的。
席咛轻笑:“好喝,下回就不要偷了,我带你们去银烛山上采摘,那儿的梅子尚且没毁,还更好。”
她放下杯盏,见风浮濯一人在大旱地里忙活到申时,神树下的荫蔽处甚多,他偏要让烈日当头做苦活。鬓角生着汗,背上湿了薄薄一层,面色却如常。
席咛问:“他在此地多久了?”
吹蔓:“早午过了就一直在这里。”
席咛诧异:“没吃没喝么?”
吹蔓摸摸鼻子:“是的,倦空君还不让我们帮,说是……应了望枯的事,就得他一人来担。”
席咛心里有数了,才起身向风浮濯走去:“倦空君,去树荫下罢,望枯便是醒了,见你如此,也不会心安理得的。”
风浮濯端走板凳,揽下木盆,已是婉拒:“望枯昨夜睡得不舒坦,洗衣动静大,难免会吵着她。”
“……”席咛释然一笑,“倦空君是从何时起心悦望枯的?”
风浮濯停了一瞬,沉吟:“何曾谈得上心悦。”
望枯善意,果敢,磊落于世,青眼、冷眼照单全收。
定将成他穷尽一生的答复。
倒比情爱更是难寻。
席咛似懂非懂时,见望枯下了秋千,脚步虚浮,毒辣的日头照在发旋,才彻底醒了。
望枯揣着惺忪眼:“这是洗了第几回了?”
风浮濯没忍住,用灵力看了她一眼:“……第五回。”
刚睡醒,红扑扑的脸。
却因临别将近,不舍将这眼掐断。
望枯皱眉:“够了,倦空君就此停手罢。”
风浮濯:“你风寒未愈,回去罢。”
还带冷然与责令之意。
二人互不相让。
“倦空君向来对我百依百顺,为何这回不听我的?”望枯蹲下身,又鬼鬼祟祟贴近他的耳畔,“还是说,倦空君因我退婚,生起闷气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席咛:“……”
风浮濯不敢看近在咫尺的这一个,而是将灵力渡去清水里——见得一双还未分开的倒影后,一时晃了神。
他低沉自语:“……不敢有气。”
“那便是有了。”望枯举起他的掌心,破皮、红肿、满是皱褶,顿时愁眉苦脸,“我不愿欠着谁,你受的伤,我会想法子偿还的。”
风浮濯:“……不必。”
望枯:“倦空君为何什么都说不必?”
风浮濯不答:“……”
望枯歪头,提溜着眼:“那日皇宫大乱时,倦空君独独拿了一株黄姜花——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