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英还没放下筷子,急着说:“好哩!”
黄大利推脱:“不行啊,明天还要忙着装货出车。”
“没事,大家随意。”林铁生说。
王惠英提着一瓶乌黑的酒出来,说:“这还是十年前酿的,你尝尝看,利哥,也就三十五度而已,甭操心哩。”
“你给小后生也满上。”林铁生示意王惠英给李晨凯满上。
李晨凯两腮绯红:“我……我不会喝酒。”
“嗯,这酒真香,酒就是要越久才越醇,越醇就越香。”黄大利还没品到口中,已经是赞不绝口了,“没事,晨凯,喝点酒有益身体。”
“但多喝有害身体。”林铁生补充说。
虽然不是一家人,但也和谐温馨。其他工人早已吃过饭,消遣娱乐起来了。有人看电视,有人打麻将,有人瞎聊天,还有人坐着一动不动,看着林铁生等人吃饭,时不时说出羡慕的话语。王惠英还叫几个工人的老婆一起吃,她们羞于老板在场,没好意思来,就去“左下堂间”看他们男人打牌。“右下堂间”的人则看着津津有味的电视连续剧,健壮的一些青年人偶尔学着台词说话。眼睛直勾勾盯住电视机不放,仿佛他们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电视机一样。电视机旁老化的电线,发出一些“嘶嘶”的声音。据说很多工人都被电过,可他们没事,依然追捧最喜爱的电视剧。220伏的电压他们也受得了,真是神人。
别看工人们白天到山里干活,晚上看电视、打牌和聊天,其实从他们字里行间当中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们是有理想的。尽管现在谈理想已经很幼稚,尽管他们口中时常带着揶揄和唏嘘,可是理想毕竟是理想。人要是生活在这个世上,没有了理想,也就没有了信仰,那是很可悲的事情。
小主,
就在这时,林义东吃完晚饭,从水窝过来了。手中还抱着他那傻傻呆呆的儿子,左鼻孔下悬挂着白里泛黄的鼻涕,已经流到嘴唇了。
“儿子,快叫叔叔伯伯。”林义东对儿子说。
“你先把他的鼻涕擤下来,我们还在吃饭哩!”李晨凯抱怨他说。
王惠英看到傻帽般的小孩子——跟小珞妹差不多大,觉得小珞妹确实比较聪明可爱。王惠英对义东的儿子说:“叫我啥?”
义东说:“叫伯母,叫啊……咋不叫?”他接着说:“这孩子准是害羞。”
“义东,你吃过没?”王惠英说。
“吃过了。”
“你爸妈咋没来?”林铁生问。
“他们睡觉了。”
“睡觉?那么早睡?我的夜生活才刚开始。”黄大利有趣地说。
林义东解释说:“小徐明天要‘出货’,大家都养精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