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和二十年,冬。

夜色深沉,悬挂在空中淡漠的月色被阴云所笼罩,天黑压压的,四周一片静谧。

一位跪在祠堂门口的少女哆嗦着双肩直挺挺地跪在地面上,头发上挂满了冰霜,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若不是身躯还颤抖着,让旁人看了,还以为此人已经了无声息了。

沈晚棠用牙齿紧紧咬住唇瓣,轻阖眼睛支撑着刺骨的寒意与周身的痛苦。

须臾。

一位老嬷嬷带着几个丫鬟走到她面前。

居高临下地说:“二小姐,老太太说你可以起了。”

沈晚棠睁开眼睛,脸上毫无血色,张嘴都无法发出声音。

想撑着双腿站起来。

下一秒又猛地跌坐回去,眼前阵阵发黑。

在场的人无人上前搀扶她。

皆是习以为常地看她笑话。

郑嬷嬷冷笑一笑,眼底尽是嫌弃:“二小姐,老夫人让我转告你,如今的夫人虽不是你的生母,可自你母亲去世之后,对年幼的你那是疼爱有加,生怕你吃苦受累。”

“府里不缺你吃穿,小姐前几日让手底下的丫鬟去诬告管家缺了你的月例又克扣你所用的炭火,今日带着丫鬟出府去卖自己做的绣帕,实在是将尚书府架在火上烤。”

“这若是传出去了,不知道的怕是以为我们虐待了小姐你。”

“希望小姐回去能好好反思,否则下次就不是跪祠堂这么简单的惩罚了。”

沈晚棠撑着一口气,回复嬷嬷:“劳烦转告祖母,棠儿明白了。”

*

雪竹居。

沈晚棠坐在床上,膝盖传来阵阵疼痛,身上盖着厚厚的被褥,却还是感受不了暖意,浑身四处都泛着疼。

“小姐,她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你,我们明明没有说错,这群人总是三天两头克扣月例跟炭火,我去讨个公平,怎么就变成小姐怂恿下人撒泼呢。”

“祠堂的门明明没有坏,却非要小姐在外面罚跪,小姐身子本就不好,如何受得了。”